第二天起床,黄寻穿着完毕,前去朝食。这时孙秀来到。
“表兄昨晚睡得可好,有什么不如意之处,尽管告诉表弟”。
“多谢表弟关心,昨晚睡的很好”。
“母亲已将表兄来此之事告知外祖,外祖今晚设宴将要见见表兄,还请表兄作好准备”。
“准备”?
“表兄有所不知,外祖性喜奢绮,尤好华服出巡,表兄这一身樵采之衣,绝不能见外祖”。
“孙民”。
“在”。
“你带表兄前往市集,为表兄购置华服,我外祖之喜好,想必你知道如何选”。
“诺,表少爷请随我前往市集”。
“多谢表弟,为兄就愧领了”。
“表兄不必见外,我父就我一独子,今有表兄,我不孤也”。
于是黄寻跟随孙民前去购置衣服。到了店中,店主上前张罗。“这可是孙大管家,今日怎么有幸,光顾小店,快请快请”。
“这是我家表少爷,因初来乍到,故而选华服就身,你快把好衣服都挑选出来,让表少爷选看”。
在孙民与店主说话之时,黄寻就在看展示在前台的衣服了,这时听到店主要去挑选衣服,说道:“且慢,孙管家,我就要这件衣服”,说完指向一件衣服,孙民看去,居然是一件布衣。
“表少爷”。
孙民急道:“若是表少爷想珍惜钱财之费,那大可不必,须知这衣服是要进见侯爷之用,可不敢如此简陋。而且少主吩咐,必要华服就身,你买这件,回去我可如何交差,还请表少爷不要为难下仆”。
“管家不必烦恼,有什么事我自与表弟商量,不会为难管家”。
“这,表少爷当真”。
黄寻微笑点头。
“既然表少爷都如此说了,店主,就买这件”。
黄寻回到家里,孙秀来到。
“表兄可买到合适的衣服”。
这时孙民抢先说道:“少主,表少爷执意买布衣,我劝之无效,还请少主责罚”。
孙秀大惊。这时黄寻说道:“表弟勿要慌张,我已有计较”。
“表兄切莫玩笑,外祖今日不仅要见你,还大宴宾朋,还有将军府僚属赴宴。你着布衣而去,势必惹怒外祖,还牵连到我未告知与你,必有一番惩罚”。
“表弟放心,我今既然投靠于你,岂会做出有损于你之事。莫非表弟以为愚兄乃痴傻之人乎?此事不必再提,到时你自会知晓为兄之意图”。
孙秀听黄寻这样说,也只得作罢。晚上黄寻随孙秀去往西苑赴宴。到了席中,只见各类黄寻根本没见过的酒器列于桌上,每位宾客都有一个案几。案几上已经放了一些时令瓜果。
孙秀引黄寻到一位置坐下,对黄寻说:“我由于年少,故座位在外祖身边。等会外祖入座之后,表兄尽量不显,以免被外祖诘难”。
“表弟放心,既来之,则安之”。
孙秀见黄寻不以为意,自叹息而去。
未几,宴会开始,贺齐入座,举杯说道:“今日宴饮,我先敬诸位一杯”。
众人起身举杯,黄寻也起身举杯。贺齐一下就看见黄寻着一布衣,与周围风格大是不同。
贺齐见黄寻布衣而来,遂怒问道:“汝表弟未告知汝?吾喜奢绮,尤好华服。今汝布衣而来,而在座诸宾朋皆锦衣绣服,汝一人而扫群客之兴,有何面目立于厅堂之上,还不与我退下”。
黄寻上前拱手对曰:“不然,小子倒有不同见解,还请侯爷于我申辩之机”。
“哦,谅你小小年纪竟然有此胆识与我辩言,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话说”。
黄寻捋袖,正襟说道:“昔傅说不过奴隶之身,职以版筑之役,裸身蓝缕,披发赤足。而武丁不以为耻,举以为相。而有商朝十世之兴。今祢衡裸衣骂曹,击鼓铿锵,护卫汉室。而众士人不以为贱,称之为大汉名士,故曹操不敢害。虽此二人皆无华服之美,而有才能之实。当此而论,若腹有才华,而无华服之表,却可治事显华,明效于人,而人所共称。虽与人前无华服之样,而与人心中却有华服之实。则何人敢鄙之?譬如侯爷,年少之时即伐山越,治郡县。后随王上讨曹贼,屡立功勋。信义达于吴、会,声名著于荆、扬。即使无华服之彰,而世人岂不视侯爷奢绮伟灿乎?小子斗胆进言,望侯爷勿罪”。
贺齐转怒为喜。“哈哈,我今日居然发现一块璞玉,来人,请黄公子尚座,今日听君一言,大为畅怀,诸君饮胜”。
饮完此酒,贺齐
问道:“听秀儿言,黄公子还未取表字”?
“回侯爷,我再过两月才满十七,家中父母俱逝,故还未取表字”。
“黄公子乃吾女之外甥,如此算来,吾还算是汝亲长,吾就给汝取之,若何”?
“能蒙侯爷赐字,黄寻不胜惶恐,敢不从命”。
“好,汝名黄寻,那就取远达二字,正好配之。而且汝今日所言,腹有才华,明效于人。望汝以此为行身之准则,寻远达之”。
“多谢侯爷赐字”。
“还叫侯爷吗”?
这时只见坐在贺齐身边的孙秀使眼色,黄寻明了,忙改称呼道:“多谢外祖”。
“哈哈,吾家又多一俊杰后辈,诸位为此大喜,请满饮此杯。远达可坐,来人,唤舞姬助兴”。
于是莺歌燕舞,好不尽兴。黄寻退入坐中,只见左右宾朋共来敬酒道贺,黄寻也只得又起身应付。
“恭喜黄公子今日得字”。
黄寻正与其他人应酬喝酒,面前迎来一人。只见此人一缕长须,丰神隽朗,两眸炯炯若有神,望向黄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