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阳又用了蓍草卜卦的方式,他最后一次算完,面色有些凝重。
“看沈相师的样子,我未来的运势是不行了?”
“算不出。”
沈遇阳手指顿住,不甘心拿着龟甲又算了一遍,刚将龟甲放在烛火上,竟一下炸开成几片碎块。
“怎么回事?”
沈遇阳喃喃自语。
华晏清收好那碎裂的龟甲,道:“并无大碍,这最后一个问题不算就不算了吧,沈相师小心,可别再伤着。”
“华姑娘。”
门外传来宋竹的声音。
“属下将胡大夫给带过来了。”
华晏清起身上前,掀开营帐的帘子。
“胡大夫请。”
胡大夫在马车上颠簸了一路,手中还提着药箱,东张西望生怕有人要害他的性命,飞快钻进来,和沈遇阳面面相觑。
“请胡大夫帮沈相师看看,他脉象不稳是中了药谷人下的毒,你看看可以用什么法子治?”
胡大夫二话不说给沈遇阳把脉,片刻后就有了结果。
“是药谷最常见的毒,需要定期服用解药,否则会活生生的给疼死。”
“解药可方便调配?”
“不用调配。”
胡大夫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小瓶药丸,倒出来一粒放在沈遇阳嘴边,“请沈相师服用。”
沈相师愣了愣,不安望了眼华晏清,眼睛一闭将那药丸给咽了下去。
“我听宋竹侍卫大概说了情况,出医馆时就将这瓶解药给带上了,果不其然,派上用场。”
沈遇阳还有些怀疑,抚了抚自己心口,疑惑望着胡大夫,“真的有用?”
“有没有用,沈相师明日正午就知道了。”
别无他法,已经和华晏清站在统一战线,沈遇阳纵使心中不安,也无法再说什么话质疑,他年纪这么大了,是真不想死。
还没活够是其一,其二是不希望毕生所学都被他带进棺材里,他活了这么久也没看到过像华晏清这样有天赋又通透的年轻姑娘。
若是能收为徒弟……
沈遇阳道:“华姑娘,这本书你先拿着看。”
他也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本书,直接往华晏清手里塞。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关于龟甲占卜的心得,我看姑娘对占卜之术感兴趣,这册子你就拿去看,定能从中学到些什么。”
华晏清没想到沈遇阳还惦念着将她收为徒弟的事,她倒有些心动,却还是退了半步,没有收下。
“这是沈相师的心得,依我的立场,是没资格拿去看的。”
沈遇阳正色道:“姑娘这话说的不对,你救了我的性命,让我免于受那些人的威胁,我对你有所报答是应该的,姑娘若是执意不收下,我心中总怀着一分愧疚。”
华晏清思忖片刻,还是将那本书给接了过来,沈遇阳年纪这么大,她倒也不能直接拂了人家的面子。
“好,那我就先收下了。”
沈遇阳笑了笑,伸手摸着胡子,又看向胡大夫。
“胡大夫,天色也不早了,你应当也回不去京城了,总归都要在这住下,不如就住在我的营帐里,方便照看我,若有了什么差错,到时候也好交代。”
这话说到胡大夫心坎上,他刚进来的时候看见这营帐周围守卫森严,若不是太子殿下亲自出面,他和宋竹都不能靠近。
胡大夫现在就担心自己性命出了威胁,巴不得和沈遇阳留在一块。
“那二位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
“华姑娘慢走。”
华晏清和宋竹前脚刚离开,萧霁盛就进了营帐,一看就是来让沈遇阳帮忙卜卦的。
胡大夫倒也识趣,提着药箱到最偏僻的角落坐着,手中随意拿了本医书,一副认真研读的模样。
“太子殿下。”
沈遇阳又重新坐回去,拿出龟甲放在桌上。
“殿下想问什么?”
沉默片刻,萧霁盛才道:“我一直在寻找一人,查了很久一直没什么线索,劳烦沈相师算算,还能不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