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在天台边缘外就停下了脚伸着脖子、探着腰朝下方望了一眼。由于角度的缘故她其实看不太全;只能看出她此时所在之处离正门不远底下模模糊糊的黑影好像是一片被野草吞没了的花坛。从这儿往下看远远近近的矮平房都小了一号。
不过对于进化者来说即使从五层楼的高度跳下去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这么一想手电筒为她指出的可能确实是这栋楼里唯一一条生路了……
林三酒想到这儿又回头看了一眼。
她一路走上来几乎没有仔细搜过楼层内部;她如果从这儿走了万一余渊还留在里头怎么办?
“到处都是死路”意老师察觉了她的想法插嘴说道:“照我看应该是死路所覆盖的区域在渐渐扩大……如果你不抓紧走的话说不定连这儿也要变成死路了。”
“到底是什么危险?”
林三酒当然也希望能早点儿离开但她抛不下那个“自己可能是余渊唯一获救希望”的念头脚下沉沉地拔不动步子:“如果我知道这所医疗站出了问题或许还有可能回去再找他一次……”
“我不赞成!”意老师立刻反驳道“刚才走上来的时候你的纯触一直都开着我也没有放松过一秒。不管是气息还是迹象都很明显这栋楼里除了你之外根本就没有第二个活人了!”
她在脑海中的话音刚刚一落从医疗站楼内不知何处就传来了一声重重的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撞上了。意老师才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的“诶?”林三酒已经深深吸了一口气掉头朝来时的路冲了过去。
“你干什么?”意老师不由喊了一句。
“我听见了那个声音似乎是从三楼传来的现在肯定有人在那里!”林三酒很谨慎没有一步越出了来路。她手中的电筒光芒随着她飞快的步子而剧烈颤抖着一时间什么文字也成不了形:“你忘了吗三楼正好是有疗养病房的楼层!”
而且那声音很重重得连身在五楼天台上的人都能听清楚说明发生撞击的东西一定很有分量——一二百斤不正好是一个男人的体重吗?
她又焦急又充满侥幸一头冲进楼梯间里林三酒紧贴着楼梯扶手往下跑到了三楼;万米深海一般浓重的黑暗被她昏暗的手电光划得支离破碎昏蒙蒙的光影交错着被黑暗重新吞噬直到她在最后一节台阶上停住了脚光芒这才重新稳定了下来。
“死路”。
映进三楼走廊里的时候光圈中央的文字还是没变。
“余渊!”林三酒叫了一声也顾不得压低音量了。从方才的经验来看只要她还站在生路上那么或许让黑暗中的东西听见她的声音也无所谓:“你在这里吗?你还好吗?余渊!”
她的呼喊她的手电光她呼吸、动作时搅动起的气流似乎都被这条地下隧道一般幽黑死寂的走廊给吞噬了连一丝涟漪也激不起来。
“……不太对劲。”过了一会儿意老师忽然低低地说。
“怎么?”
“你上次在三楼也喊了他一次对吧那时候还不太敢出声。”意老师此时的声音很难形容仿佛正被某种隐隐的压力和恐惧给压得薄薄的虽然语气平平却似乎随时都会断裂开。
“是、是的……”
“那个时候你比较低的喊声都有回音为什么这次却一点儿回音也没有?”
林三酒不知道原因却不妨碍她骤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急忙将手电光对准前方目光越过“死路”二字来回将附近都扫了一圈;手电光融化掉黑暗之后没有哪儿浮起了什么不该存在的事物她看了一会儿最终光芒落在一处不动了。
黑暗浓雾被驱散开了以后露出了走廊前方一个三米长的大玻璃窗口。玻璃上龟裂开了一片长长的、扭曲的裂缝裂缝穿过了一排用喷漆写的字样。昏暗间看不太清楚但那好像是“末日前药品”、“草药”和“特殊物品类药物”之类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