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着弄死它们了这些不是一般的蝗虫。”数据体尽管面色依旧平静但此时想必也知道不好立刻说道:“把你的食物丢出去转移它们的注意力。”
对她记得蝗虫什么都吃。没等余渊这句话说完林三酒迅速解除了一大箱子食物的卡片化伸手抓起里头不知道是什么粮食的一个个袋子拼命朝房间另一角甩去。
“还不够”余渊抬头一看就下了判断。
不等林三酒的粮食袋子落在地上当它们一个个还在半空里的时候就叫暴风雨般密集的蝗虫群给全部撕扯咬碎吃了个干净——偶尔没有被彻底吃完的包装袋碎片像纸屑一样从黑黄的蝗虫风暴中飘散下来黑潮一扑登时完全消失了。
“继续扔扔快点”余渊说“我们身边的减少了一些。”
有吗?
林三酒此时腹中饥火难忍就好像有黑洞要从里到外地一点点将她吃掉一般手上却不得不拼命往外扔粮食——她也顾不上去看自己扔出去的究竟是什么粮食了唯盼自己扔出去的足够快、足够多能在【防护力场】彻底歇工以前将蝗虫全部引去房间的另一头。
“没了”意老师突然宣布道“意识力又全空了。”
她才意识到这一点脸上、手上、身上就爆起了无数血花。正如林三酒刚才害怕的一样每一只撞上皮肤的蝗虫都撕掉了她的一块皮肉洒出了一片血。这绝对不是自然界中的蝗虫即使淋了血——不应该说正是因为淋上了血它们似乎才更加疯狂了。
余渊自己也被撕咬浑身是血但好像不知道痛只迅速按上来一只手在震耳欲聋的“嗡嗡”响声中大声说道:“你继续引走它们我来给你修复!”
林三酒自从进入末日以来自认已经忍受过了不少非人的痛苦而今天她所体会到的竟然又是一种全新的折磨。皮肉被活生生撕下去一块就立刻开始了修复不等修复完又被重新撕扯了下去。她连昏过去都做不到一是要引开蝗虫二也是因为剧痛接连不断像雨点一样落在身上压根不给人留出昏过去的奢侈。
她最坏的设想总算没有成真。
蝗虫似乎并不更加偏爱人肉;在不知多少粮食全部被抛了出去之后二人身边的蝗虫终于差不多都飞去了另一头只剩稀稀落落、三五成群的蝗虫扑跳过他们身边。少了乌云暴雨似的虫子视野里总算亮堂了些;林三酒脸色惨白也不知是恶心还是痛苦浑身颤抖着弯腰干呕了几声吐出口的却只有一些酸水——刚才吃下去的那一大块蛋糕竟然转眼就从胃里消失不见了。
不知多少「飢」「餓」幽幽立在昏暗中一下下将她的胃捏得刺痛。
“快点”余渊没有任何同情心回头看了房间另一头密密麻麻、起伏涌动的蝗虫群拉起她就往反方向走说:“我们找个背靠墙的角落我再编写个防御类的……”
“吃的”林三酒踉踉跄跄被他拖着走了几步“给我编写吃的!快!”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的声音已经又尖利又嘶哑了——她卡片库里连一点饼干渣都不剩了。
余渊明白了低下头一动不动几秒手中已经迅速出现了一大块面包。林三酒饿虎扑食一般抓进手里张嘴就深深将牙齿陷入了面包中;不远处的房间另一头正在沙沙撕咬吞噬着她的粮食的蝗虫群声音忽然一止。
就像一个人缓缓转过了头一样无数的蝗虫冲二人——或者说冲她手中的面包纷纷掉转过了身体。
在面包被吞入食道时林三酒几乎绝望了。
“粮食吃完的时候就去吃他的尸体”这一句话她总算真正明白了。她的胃里好像连接了一个黑洞在将所有粮食都喂了蝗虫之后她脑海中忍不住浮起了这样一幅画面:她坐在黑潮般的蝗虫群中大口大口地撕咬着余渊的尸体;而蝗虫群大口大口地撕咬着她。
即使是数据体编写出如此巨量的粮食也是需要时间的——而蝗虫和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只蝗虫的林三酒是不会给余渊这个时间的。
“怎么办”她说话的时候含含糊糊仍然像是发疯一样不断撕啃那面包。“用、用火烧毒气……”
余渊摇了摇头。
“这些蝗虫是由文字形成的就像你参加过的那些游戏一样变成了这世界的一部分只可能被发出者召回却不可能被摧毁。”
那要怎么办?坐以待毙吗?
林三酒盯着蝗虫群一边只想作呕一边却又不停在吃难受得恨不得能灵魂出窍——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门上忽然传来了几下敲门声。
“……有人在么?”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