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伦坡悄悄地潜回坡下大厅之前像只壁虎一样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往下方观察了好半天。等他确定那高个儿女人果真走了之后他才敢把松下来的一口气吐出了声音尽管他外套底下的保护性文字一直都在他还是觉得对方走了自己才敢安心。
那女人不仅带走了人形物品还把舟仙给带走了。从他此时所在之处望下去尽管只能看见一半大厅但舟仙被那女人两手一夹击就昏过去的地点却正好在他视野范围之内此时空空荡荡早没了人影。他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另一半被遮蔽的大厅里也始终一点声息都没有——走了肯定是走了终于走了……他|妈的好端端踩一脚狗屎。
爱伦坡慢慢爬下缓坡看着四周光秃秃的灰色水泥大地真想给谁骂上一顿才好。这么大一片山谷他当初处处都要设计调整、找出合适文字才能最终呈现出那么爱伦坡风格的一副景象;如今全都要重新一点点再来和大风刮倒了屋子自己再砍木头盖起来有什么区别?
如果放弃爱伦坡小说式的视觉呈现那对他来说就轻松多了反正爱伦坡其实也没有读过爱伦坡。他只看过《厄舍府的倒塌》前两页其中一页还是厄舍府插图;但他知道爱伦坡的格调就是比斯蒂芬金高——可惜他没有看过但丁《神曲》的插图不然他肯定要来一个那个。
一边下坡一边出神他直到走进了大厅都快要重新回到自己房间门口了才忽然一愣原来那个叫林什么的女人没有把死尸带走——想来也是谁要动一具死尸?
那具年轻女孩的尸体仍旧保持着刚死时的原样躺在房间门口;她侧脸瞧着爱伦坡的方向双眼圆睁着似乎还有几分期待激动之色被永远地凝固在了黑瞳孔里。
爱伦坡离得远远的原地转了两圈终于一跺脚大步走上去用几个手指尖拽住了女尸的裤脚将她从门口扯了开去;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扔尸才好就扯出去了十几米远扔在大厅中央了。这里不是没有人管的一具死尸丢出去很快就会被收走了……对吧?话说回来运营维系着这个新游戏发布空间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来头是人吗……
爱伦坡在裤子上抹了抹刚才碰过死尸裤脚的手这才将门拉大了目光在里头检查了一遍。他把山岭等文字收起来以后这儿又恢复成了一个空荡荡的大型房间虽然大却一眼就能看完四壁。他看了觉得没有异样正要抬步往屋内走忽然听见身后低低地响起了一阵沙沙之声。
听起来就好像布料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一样。
爱伦坡慢慢转过头去但是这个空荡荡的大厅中除了他和那一具女尸之外什么人也没有。他的目光落在女尸身上与她四目相对。一时间他想不起来自己刚才把她拽过去扔下的时候女尸最后到底是面朝什么方向的了。
一脚迈入门间身后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又像草丛中的长蛇一样轻轻地跟上了他。爱伦坡头皮一炸急忙再次拧过身——正好瞧见那女尸双手撑着地面脖子软软地歪着一颗没有支撑的头似乎想要爬起身来。
“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她的下巴直指着天花板嘴唇连分都没有分开声音却从喉咙里慢慢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