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挥了挥手仿佛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宽容说:“你说说看。”
他将胳膊肘拄在腿上向前倾过了身体。“……那间山中小屋真的是副本吗?”
“为什么……你会生出这种怀疑?”阿比慢慢伸过头来问道。
她似乎不愿意漏过他接下来的任何一个字——屋一柳突然恍惚生出一个错觉觉得自己像是在参与一场市场调查。
“如果换了世界上任何一个进化者恐怕都不会像我一样生出这种怀疑吧。”他苦笑着说“但是……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感觉我没有什么扎实的根据。”
阿比这才又慢慢在雨中坐了回去。她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嗯你的经历特殊别人应该就不会产生这种想法了。”
从这句话里他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几分自我确认的味道就好像她在向自己肯定不用担心屋一柳之外的其他人。
“那——”
“你猜错了”阿比平淡地打断了他“但你也猜对了。”
屋一柳肯定是露出了大惑不解的神色来因为她瞥了他一眼不由笑了笑说道:“这间‘露营小屋’呢的确不是副本。”
“那你是什么意——”话没说完他顿时明白过来了差点腾地站起来。“副本是另外一半?”
自从来到露营屋之后他们几人的精力都被露营屋里本身的诡异古怪给全部抓住了而促使他们一开始赶来这间露营屋的根本原因却反而被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轻视了:他们被告知过某个组织的据点基地内部忽然打开了一个新副本还陷进去了四个人;那个基地房间只是一半另外一半是深山里的露营屋。
他们几人都没有忘记还有一半副本。只是他们既联系不上陷进去的那四个人那半边副本也与他们眼前情况没有任何关联;他们自然而然就将它划成了背景的一部分对它视而不见了。
“对真正的副本其实只是那个房间而已参与人数早就满员了。”阿比抬起一只手比出了“四”。她笑着说:“这一间露营屋是副本为我们四个玩家提供的‘竞争场地’。”
真正的副本里有四个玩家……他们又骗了四个人进入露营屋。屋一柳将这个数字在心里翻滚几次感觉雨水都渗入骨缝了冷得发颤。
“所以呢它具有一部分副本的特征比方说彭斯一开始做的刺激试验就不会损坏到屋子。因为它只是一个活动场地不是副本本身你们是我们要攻掠的目标所以对你们来说自然也没有什么明确规则或通关条件之类的东西你们只能一天天地在屋子里熬着。”阿比想了想说“我想正是因为这些细节让你错觉它是一个假副本吧?”
她叹息似的摇摇头:“谁知道呢末日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新副本第一次运行就撞上了经历过假副本的你。开局运气就不好真是的。”
“你们四个人……”屋一柳双手绞得紧紧的让自己不至于在冷雨下打战。他稳住声音说:“你们的目标是什么?”
“你应该猜到了吧?你蛮聪明的一个人”阿比微笑道“难道你觉得在副本结束之后阿比还能再次恢复成阿比吗?”
屋一柳只能呆呆望着她。
“在你们驾车赶往露营屋的时候我们也在往露营屋走来。”
阿比低低地说“当然了我们的肉|体还好好地坐在出现了副本的房间里位于组织的基地内;我本人此时正躺在一张躺椅上已经好几天没下过地了。
“你可以说赶过来的是我们的灵魂或者是我们的精神投影……在灵魂状态下我们穿行过跟平常完全不一样的大地循着露营屋的灯光找到了你们。”
阿比微微一笑说:“这就是为什么电视上会提示你们关灯免得吸引来不受欢迎的生物——就是指我们。”
屋一柳没有作声。
“我们双方的第一次接触很早就有了因为有个玩家运气好正好遇上了在山林里检测副本范围的翠宁——她那时和阿比分头行动了一会儿。”
怪不得……怪不得在他匆匆关上灯后从外面检测完副本范围回来的两个女性中就有一个脸开始变形了。
阿比看起来十分满意似的说:“可是早有什么用呢第一个将目标彻底夺了舍的人是我啊。”
这么说来他的感觉确实没错——那个露营小屋里充斥着他人的意志;而他人的意志一直想要侵占屋一柳等人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