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低头看着地面上那一摊碎块。
其实她没有完整听见余渊口中最后一个“风”字。
余渊只是形成了一个口型微微发出了一个“f”音恰好刚刚在她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风”字的印象通讯器就在她手中碎了。
如果不是她反应极快、松手及时的话或许她的手现在也正软软摊在地上混在金属碎块、线路板残骸和叫不上名字的破碎零件之间了。
租赁行营业厅里沉寂得仿佛没有人存在一样。
当林三酒慢慢地转过头时蜂针才开始低低地、沉重地喘息起来。
她的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瞳孔仿佛被凝固了一样不敢乱动——尤其不敢转向接待台后的方向——从她的鼻尖上一道破口终于裂开了一小块皮肤与鲜血一起跌落了下来打在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刚才进门时不管是林三酒还是蜂针都没对其多留心的那个黑发年轻女孩此时正站在接待台后轻轻捻了捻手指。
哪怕是林三酒都没有察觉她刚才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打碎通讯器的。
“怎……怎么回……”蜂针颤巍巍地说眼睛里浮上了眼泪。“我……我的鼻子……”
要抑制住心中近乎海啸般的愤怒逼自己冷静下来几乎花去了林三酒一半的力气;十二界各式医疗手段奇多只是一小块皮肤绝对可以恢复的——最重要的是绝不能让蜂针被卷得更深了。
“放她走。”她没看蜂针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黑发女孩。“她只是给我带路的人。”
余渊当初说过什么来着?谢风这个人有什么特征?
他那时刚刚从回忆录中跌出来感情仍受了很大震动虽然语无伦次却将自己所经历的谢风人生一股脑全说了——这其中定有林三酒可以利用之处。
“是吗?”谢风扫了一眼蜂针。相比林三酒来说她的身体、肌肉、姿态……看上去近乎懒散放松。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法遮掩自己即使在露了一手之后乍看上去仍旧只是一个寻常进化者十二界马路上随处可见的水平。
只有当林三酒集中全部精神与意识力以自己的存在去感知她的存在时谢风身上才会蓦然爆发出近乎惊心动魄的一股尖锐感——仿佛无数针山又化作海浪席卷翻滚着朝人压来所过之处没有任何东西能维持原状。
“杀戮天才”——对了余渊好像用过这个词。
不是战斗天才是杀戮天才。
但那毕竟和杀戮狂还不是一回事对方未必会以杀人为乐;林三酒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起码要先让蜂针被放走。
“你们的目标不是我么?”她尽量维持着声音的平稳说:“何苦为难她这么一个平平常常只是为了活命而挣扎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