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很快这一碗面就被吃完了。
虽然看起来社畜了一点但在那个人在吃东西的时候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哪怕是看着他吃都能够感同身受的体会到那种酣畅和香甜。
直到将面汤也一口气喝完之后灰西装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来擦了擦嘴苍白的脸色上浮现出一丝红润。
“最近加班有点多累坏了。”
他不好意思的冲着槐诗一笑:“让两位见笑了你们这是出去旅行吗?”
槐诗的眼角一阵抽搐。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个人好像看得到乌鸦?
但乌鸦又装作一副我真的是一只乌鸦完全不知道你究竟在讲啥的样子……左顾右盼就是不理他。
灰西装的男人也并没有再对她说什么反而对槐诗建议道:“距离开车还有半个小时要不要来碗面?”
“嗯?”槐诗疑惑。
“这里的面挺不错的虽然汤有些一般但面条确实是手擀没错了应该是老面发的和用了酵母的口感完全不一样而且嚼劲十足配菜也……”
说起吃的东西灰西装的男人的变得神情愉快好像在说世界上最好的事情眉飞色舞起来
直到他说完槐诗才尴尬地摇头:“不这个就算了我吃了才来的。”
“哎那真是太可惜了。”
灰西装的男人可惜地摇了摇头然后才想起来没有打招呼:“抱歉还没有问怎么称呼?”
“槐诗。”
“怀念的怀?”
“槐树的槐诗歌的诗。”
“……是吗?槐……诗……”
那个人莫名其妙的沉思了一会好像要把这个名字专注地记下来。但这之后却并没有提及自己的姓名。
不知是故意还是忘了。
在候车过程中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很快槐诗便发现两个人居然很聊得来。
就算只是初次见面但出乎预料的没有什么隔阂和疏远反而像是许久不见的故人。
虽然这个哥们看上去好像是加班到快要倒毙的社畜但说话的时候却总能让人感受到真挚和愉快。
槐诗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咸鱼之魂在共鸣!
就仿佛只有在漫画里才会出现的奇怪设定一样——划水使者总能遇到另一个划水使者然后大家一起愉快地交流起了摸鱼的经验。
槐诗聊得太过投入。
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乘客所投来的古怪神情。
无人来不认趣的打扰他们的聊天。
不应该说出于本能地选择了远离而已。
但凡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直觉存在的人都能够有所察觉——除了加班加快要暴毙的憔悴面面孔之外那个灰西装的男人身上所缠绕的阴郁氛围还有那种从骨髓里溢而出的不详气息……
仿佛夜半响起的敲门声。
令人感觉心惊肉跳。
避之不及。
不知不觉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的远离直到最后形成了一个哪怕槐诗都察觉到的清晰界限。
大半个候车室都空出来了。
“……怎么回事儿?”
槐诗愕然地看着那些人古怪的样子略加思索仔细分析然后恍然大悟——难道自己这是被孤立了?
如此唐突地遭遇到了传说中社会人之间的冷暴力。
为什么啊!
难道自己在外面的名声不知不觉已经臭到这种程度了?还是真得像是乌鸦说的那样天文会的海豹人人得而诛之?
我堂堂一个乐园王子过气就算了你们这么抵制就过分了吧!
“啊大概是因为我吧。”
灰西装的男人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耸肩:“一般人不太会喜欢和我这样的人打交道毕竟我通常上门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嗯?”
槐诗好奇起来“你难道是什么杀手?”
虽说感觉他应该没什么战斗力但人不可貌相是吧。
现在据说就流行这种设定看上去不起眼的快递大哥其实退役兵王正扯着网线走在拯救世界的路上。
连个中学生都能转生到异界去成佛作祖。
世道变了。
大家都不太表里如一。
“不不不这可太夸张了。”
灰西装尴尬地摇头:“你看我这一副迟早猝死的样子就知道我没什么战斗力了……我可是文职来着。”
他停顿了一下斟酌着自己的字句平静地说:“以前的时候姑且还能和你算是同事关系吧?但从天文会辞职变成无业游民之后就不太受欢迎了只能打一点送信的零工来维持生活。”
这话听上去简直饱蘸心酸说不完的工作苦流不完的辛酸泪让槐诗忍不住打心底的报以同情。
“其实天文会现在也没什么好啦。”
他叹了口气:“留下来也是整天做工具人要是倒霉一点摊上一个脾气不好的上司就更遭罪了……累死累活就算了自从上次组织远足失败之后上司就忽然把我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