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畏惧伤害而选择了隐藏自己的升华者所渴求的竟然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到自己……而对一切保持怀疑的哲学家却能够得到别人无条件的信任。
太矛盾了也嘲讽了。
“祝你的愿望早日实现吧塞亚尔。”
槐诗伸手按着他的肩膀认真的说:“希望所有人都能够看到你……也希望你能够记得在看着你的人里有一个很凶的大哥哥。”
塞亚尔似懂非懂的点头。
槐诗就笑了起来。
或许有朝一日塞亚尔会懂得自己今日的选择吧?
也希望他到时候能够通过正直的方式让自己得偿所愿。
“再见了小鬼。”
槐诗昂首道别。
塞亚尔朝着他挥了挥手转身跟着学校的校工走了。
哲学家保证从明天开始起他将会在这里开始自己新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伤害。
虽然对这个家伙的恶劣品性保持怀疑但他还不至于为了什么肮脏的目的去欺骗一个小孩儿。
“很感慨不是吗?”
哲学家微笑着目送着塞亚尔的身影远去忽然说:“有的时候我觉得唯有孩子们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鲜活而真实的存在。”
“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睁开眼睛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满怀着好奇但在被一重又一重或是善意或是恶意的谎言所覆盖之后就变得渐渐不同。”
这个令人难以理解的中年人露出伤感的神情:“一旦步入这个社会不论多么伟大正直的理想多么瑰丽的梦多么锋锐的棱角都会被一点点的磨灭。
不论是决心也好梦想也罢都会在尘埃中被人渐渐遗忘……太多的遗憾太多的不甘到最后都会消逝在漫长的时光中好像露水那样。”
槐诗听了忍不住点头赞同:“说真的你那么多话唯有这句听着有些道理。”
“我这是被讨厌了吗?”哲学家问。
“差不多。”槐诗颔首坦然的说:“你是我讨厌的那种人我们恐怕很难相处得来。”
于是哲学家便笑了起来:
“但你不会停止思考是吗?”
“或许偶尔会但这不会是因为你。”
槐诗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是为了那些更加值得去思考的东西。”
他转身上车发动了引擎准备离去。
“白银之海是具备着引力的槐诗先生。”
在车窗之外那个孤独的男人忽然说:“和永恒的海洋相比我们都不过是一缕水雾。每一个独立的灵魂都必须时刻的进行抗争。
否则纵然升华也不过是曾经翱翔了一瞬……终究会向着大地所陨落。“
这就是哲学家最后的道别。
“——衷心的祝愿你能够久远的翱翔在天空之中。”
槐诗没有回答。
越野车已经呼啸而去。
哲学家站在原地静静地目送着他走远了。
直到背后响起了上课的铃声他拿起教案转身走进学校里。
四个小时之后。
将车还给了马杜拉地区的林业协会槐诗来到了码头区。
林业协会比他预想的要大方许多。
在结算了槐诗的工作量之后不但为槐诗补贴了油费而且还额外给了他一万两千美金的报酬。
钱变多了。
用不着一路讨饭去南极。
可槐诗却并没有怎么觉得欣喜。
和哲学家的谈话并没有如同他预想的那么愉快反而令他不快之极。
在回答的槐诗的问题之后他又甩手丢给了槐诗更多的疑惑。
同样毫无掩饰的展示着自己的态度和生活。
如此坦荡的面对着槐诗的反驳又绝对不会因为槐诗的不喜有丝毫的改变。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和他相谈甚欢相性良好的朋友一样。这个世界上同样也存在着他不能理解但又同样生存着的人。
不论是哪边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面。不论是哪个都是升华者之中的一部分。
“这个世界真复杂啊。”槐诗轻声感慨。
在他身旁的背包上乌鸦颔首“谁说不是呢?”
“我有些搞不懂了。”
“没关系很多人都搞不懂。”乌鸦懒洋洋的说:“但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弄明白不是吗?”
槐诗轻轻点头。
并没有过多久汽笛声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在码头的边缘一艘汽船搭了一条板子过来然后一个头戴着白色海军帽的男人从里面弹出头朝着槐诗招手。
“没时间解释了赶快上船!”
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那个似曾相识的男人冲着他招手眉飞色舞的说:“有漫长的旅程在等待着我们呢!”
“你好我是槐诗。”
少年和他握手端详着他的面孔总觉得这一张十分欠揍的脸自己在哪里见过可是不断搜肠刮肚的回忆却想不起来。
“请问怎么称呼?”
“你叫我k……咳咳凯特·彼得曼船长就好!”那个似曾相识的男人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坐稳了少年我们要去澳洲了!”
很快汽笛高亢鸣叫。
载着唯一的一名旅客名为五月花的汽船咆哮着驶向了远方。
欢脱的好像一条在海上撒浪的野狗那样。
新的旅途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