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终于冲了出来……
实际上槐诗如此的安排倒也并非纯粹出于迫害。
好吧至少又百分之六十不是出于迫害。
而是因为雷蒙德实在太合适了……
往小了说这不过是一个心脏移植而已如果其他人的话还要做摘除手术可雷蒙德压根用不着——早在几十年前他就没这个东西了。
当年噩梦之眼负责运送给统治者·伊芙利特的石心乃是由群山所孕育出的宝贵精髓。
可以挽回一切创伤。
可石心只有一颗。
雷蒙德和红龙却有两个。
一个得救了那么另一个就得死。
雷蒙德选择将未来留给自己的朋友。
在红龙带着他找到象牙之塔的时候他的体内早已经被牧场主的诅咒彻底吃空了。
永恒之路的圣痕改造挽救了他的命但同时他和红龙从此也能在圣痕的衔接之下共享同一生命。
恰好和其他永恒之路的升华者反过来了他变成了命运之车的附属。
现在一个终于可以挽回这一切的机会摆在红龙的眼前它总不能说‘不可以因为装了之后雷蒙德的身高至少会变成两米六将来更加不好找女朋友’去拒绝掉吧?
要什么女人!
真正的司机从来不需要那种东西!
女人只会影响我们开车的速度!
只要我的车开的够快女朋友就追不上我!
就这么决定了。
“来我给你们按住他的手你们赶快!”
两个小时之后红龙的装甲臂扯着自己的司机把依旧还在哭喊挣扎的雷蒙德按在手术台上然后槐诗娴熟的就抓着沾满了镇静剂的纱布捂在了雷蒙德的脸上。
生怕效力不够还往里面加了一大堆自己的毒药和诅咒。
很快雷蒙德双眼泛白渐渐失去了力气。
在彻底昏迷之前伴随着无数少女向自己挥手道别的幻象他最后听见的是槐诗丧心病狂的大笑还有电锯旋转的轰鸣……
两天之后。
正午无穷尽的黄沙在焦热的空气中无声的流淌天空之上缓缓落下了燃烧殆尽的飞灰。
而就在这死寂荒芜的天地之间一扇巨大的门扉缓缓开启。
来自深渊更深处的通路开启宛如潮水一般的军团瞬间覆盖了整个大地天空之上嘶鸣的怪鸟展开双翼汇聚成铺天盖地的阴云。
来自亡国的军团浩浩荡荡的开入了整个世界。
可当环顾四周时一望无际的黄沙之中却什么都没有。
空空荡荡。
只有一片荒芜和死亡。
“找错地方了?”
最前面的先锋凝固者皱眉回头猛然扯起了佝偻的领航者五指收紧:“你们这帮废物竟然连地方都能找错!”
“不没有没有!”
破烂的灰袍之下领航者的三支手臂艰难的挥舞着嘶哑的挤出声音:“我、我发誓没有找错树形图上显示的就是这里就是这儿!”
“你告诉我这里是锈蚀塔林?”
凝固者的面孔上扯起一丝狞笑:“你在开玩笑?还是说是我脑子糊涂了分不清这些破沙子和高塔的区别?”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领航者哭喊:“星、星辰的指示不会出错我们已经抵达了预定的地方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这样才对!”
咔吧。
一声清脆的声音挣扎的领航者的身体骤然紧绷紧接着像是脱线的木偶一样垮塌下去再不动弹。
凝固者冷漠的将手里的烂肉甩在地上匍匐在地上的大蛇早已经饥渴难耐瞬间扑了上去很快黄沙之上只剩下了一片迅速干涸的血迹再看不到任何的残留。
而凝固者转身恭谨的来到战车旁边低声禀报:“赫笛大人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不必了。”
战车的帷幕之后赫笛起身掀开了垂帘眺望眼前死寂的世界神情渐渐冰冷下去。
“我们没有走错地方。”
他说:“这里就是锈蚀塔林没有错。”
就好像验证着他的话语一样燥热的狂风漫卷着铺天盖地的尘沙露出了被掩埋在下面的废墟。
那些坍塌碎裂的塔身就像是被风化了千万年的石英岩在触碰的瞬间就塌陷成了一片灰色的沙尘。
死寂之中再没有人说话。
只有风声从再一次死去的世界里吹拂而过高亢又尖啸仿佛来自远方的嘲笑声。
“你在警告我么?槐诗……你在炫耀自己的力量?”
赫笛弯下腰捏着手中散落的黄沙神情阴沉又好奇“还是说你在试图隐藏什么?”
他沉默的思考着。
感觉终于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
这一片深渊中究竟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一个现境人如此的眷恋不舍?
看来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缓缓的咧嘴露出诡异的笑容。
“至福乐土、腐败教团、炼狱工坊主还有当年那些被天国谱系打的抬不起头来的家伙么……
最后通知黄金黎明。”
“他们不是想要还以颜色么?”
赫笛俯瞰着地上骨灰那样的尘沙笑容冰冷:“现在也该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