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诗点头得出结论:“死了就死了吧。”
“”
雷蒙德沉默着再没说话。
反而是一直风轻云澹的槐诗看过来。
“怎么了?”
他说:“难道你在乎吗雷蒙德?”
雷蒙德翻了个白眼只想要骂人。
他妈的!
而槐诗再忍不住大笑出声。不止是他还有人在乎。
在乎的要命!
直到现在憋到快要窒息的朱利安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就这样流程化的短暂会议之后敲定了结果。
“小十九?”
槐诗回头看向了自己最近心爱的工···学生微笑。
“我在老师。”
早就预料到这一幕的林中小屋无可奈何的回应。
这么多人里能用的人手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最好用的莫过于学生。而三个学生中原缘必须留在太阳船内主持事物反而是自己这个正牌的太阳船事务长每天都在出外勤。
至于安娜······完全是见血上头之后完全把任务丢到一边自己杀个痛快的问题儿童从来之问人在哪儿杀多少真把救援任务交给她不知道会被捅出多大的篓子。
“搞得定么?”
槐诗问。
林中小屋点头
“能。”
“那就去吧需要什么去跟小缘讲还有带上这只·····”
说着拎起了已经疯狂跳跃举手快要憋疯了的安娜丢了过去。
“还有这个。”
槐诗最后丢过去了一块铁片林中小屋一手按着挣扎的安娜另一只手接住微微一愣低头看了一眼。
好像身份验证牌一样的铁片之上没有任何编号只有一个徽记。
理想国的徽记。
令他的眼角抽搐起来。
这他妈的······是鹦鹉螺的认证钥匙!!!
“行了别傻愣着了。”
槐诗说“老师的车都借你开了速去速回。”
林中小屋摆手拎着安娜转身离去很快在轰鸣中天穹之上的云层涌动波澜庞大的暗影呼啸而去。
耀眼的光焰奔流像是铁的星辰从长夜中升起撕裂黑暗。毫不掩饰的向着远方行进而出。
而在舰桥里槐诗撑着下巴凝视着窗外昏暗的地狱回忆着那些纯粹的眼童时便不由得轻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也变得功利主义起来了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说的功利其实叫做取舍?”
旁边的雷蒙德瞥了他一眼:“要为所有人负责没那么简单······不功利的傻孩子早就死在沙滩上了。过日子嘛量入为出不丢人。”
“是啊。”
槐诗轻声感慨:“真怀念以前当独行侠的时候啊一上头什么后果也不顾先干了再说多爽快。”
雷蒙德欲言又止只想要问:难道你现在不也是这副屌样?
但有些话说了有可能又因为左脚迈进舰桥而被挂去当船首像卡车司机只能含恨沉默。
其实他也明白槐诗的意思。
不论是为了功勋而走上前线亦或者是为了成功而选择了保守防御本质上都是无可指摘的选择。
不论是谁都无法否定如今的原罪军团所创造的奇迹和战果。
可看着那些跨越了漫长黑夜和死亡向着前线跋涉而来的幸存者时又有谁不会为这一份决心而动容呢?
“羡慕了吧?”
雷蒙德说。
“是啊。”
槐诗捏着下巴没头没脑的问道:“你说如果·····如果统辖局都要把他们的番号啊之类的取消了让他们退役了。
那咱们原罪军团在太阳船上开个战场招新面试会趁热打铁让人把合同签了也不算挖墙脚吧?”
雷蒙德的嘴角一阵抽搐:“刚刚谁说自己功利主义的?”
“这叫双赢好么?”
槐诗大笑出声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起身活动着身体。
“不是说功利一些和保守一点就一定不可以只是在那之前多少得先做点理想国会做的事情吧。”
说着他再度穿上了外套。向着门口走去。
“喂!”
雷蒙德探头“你又去干嘛?”
“上工了。”
槐诗摆了摆手关上门。好几天没练琴了。
练琴如斩首常练常新。
找个人恢复一下状态
·····
当鹦鹉螺号呼啸着冲天而起的时候雷霆之海的堡垒中无数厄眼所形成的庞大投影中死魂祭主抬起了眼童难以置信。
“他们有动作了。”
他看向了焚窟主就像是对方所说的那样槐诗绝对不会对求援信号置之不理。
早在幸存者们进入厄眼观测范围之内时或许就已经被统治者所知悉。而没有把他们顺手碾死只不过是他们还存在着利用价值罢了。
正如同焚窟主所说的那样这说不定会是绝好的机会。
可很快死魂祭主的面孔变化有一颗如同棱镜一般诡异的眼童浮现洞穿了层层框架和防御的封闭观测到了北极星中转站中的状况。
在那针对一切奇迹和灾厄的观测而打造的眼童映照中北极星中转站的中央那一道宛如日轮一般无时不刻散发着耀眼辉光的灵魂。
竟然还停在原地。槐诗竟然没有动。
只是派出了下属··死魂祭主的眉头皱起。
他倒是不至于觉得这么简单的策略就能够成功的调虎离山让槐诗主动走出自己的老巢可他难道觉得假手其他人便能够在雷霆之海的眼皮子底下完成这样的任务么?
要么行险冒着北极星中转站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被围攻的风险去将这一队求援者接入北极星中转站
要么置之不理眼睁睁的看着求援者在眼前死去。
或许士气都会因此而受到打击。
这本身就是一个无法两全的选择题。
“无妨。”
死魂祭主咧嘴伸手“我去为他们加把料。”
他起身向着虚空招手。
顿时无数栖息在堡垒之中的阴魂和鬼魅们舞动而来汇聚化为星星点点的碎光落入了他的身躯之上形成了繁复而阴暗的长袍。
他来亲自出手。
彻底将那些求援者和那一支救援一起彻底毁灭!
“等等--”
王座上沉默的焚窟主忽然发出声音。
他说:“再等一下。”
因为远方有号角声响起来自厄眼的警报。
此刻就在燃尽的废墟之上太阳船轰然洞开钢铁摩擦的声音如同海潮声那样响起缓缓向前。
追随在那个身影之后。
在熔炉之火的映照下那一张彷佛许久未曾得见的面孔从大门之后浮现披着长衣如同散步那样。
踏着废墟的残骸带着一如既往的散漫微笑走向战场。而就在他的身后铁光涌动。
当一闪而逝的电光从云端亮起便照亮了那些冰冷的钢铁。
一只只化为人形的铁鸦集结为阵列铁铸的长喙之上目镜之后一片漆黑。
集结为阵列的钢铁大群追随在那个人的身后彷佛怪物们追随着创造自己的怪物那样肃冷而狰狞。
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只是踏步便彷佛钢铁的河流奔涌一般浩荡向前。
就在雷霆之海的眼皮子底下主动走出了中转站的防线然后······向着敌人的堡垒所在肃正阵容然后摆出了进攻的姿态!?
死魂祭主愣在原地。
而就在槐诗手中美德之剑抛出自空中划出了一道轨迹最终刺入了战场之上的大地中。
如是微笑着向着雷霆之海发起挑战!如此嘲弄的笑容··
死魂祭主的眼童一阵收缩不由得怒火升腾。彷佛能够听到来自敌人的戏谑话语。
选吧!
我已经选完了现在轮到你来选了······
一一是无视鹦鹉螺的行动任由我将求援者带走呢?
还是分兵冒着有可能被我一个区区现境人攻破堡垒的风险去阻止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座之上焚窟主愣了一下再忍不住大笑的冲动前合后仰指着远方的身影看向身旁的同僚乐不可支:“看到了吗死魂这个似乎和你预料的不太一样啊·····我们好像被对手反将了一军呀!”
“这只能说明你选的对手和你一样脑子都不正常了。”
死魂祭主没好气的回应:“他都已经觉得自己肯定吃定你一个了被人小看到这种程度你难道不觉得耻辱么?”
“啊我也想要知道这一场对决谁胜谁负呢。”
侏儒王拔出了锁链中的魔剑对他说:“这难道不正好么?不必犹豫你去做你的事情。”
那一瞬间隔着漫长的距离和层层阻碍升者和侏儒王的目光对视在一处。再不掩饰彼此那笑容之下的杀意和狰狞乃至对何者为强的好奇和执着。
“——我来做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