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所有的圣痕之后只剩下灵魂为自己存留。
以一己之力为重塑烈日奠定根基。
那个将现境从黑暗中挽回的英雄如今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多谢关心一切正常。」
槐诗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就是偶尔还会有些气喘但总要多习惯习惯以后状况恢复了说不定能重新再来呢。」
毫无任何挫败和狼狈的模样不见阴霾。
正如同太阳那样。令人信赖。
「在我跟前就不用装模作样了吧太一阁下?」玄鸟抬起眼睛瞥着他意味深长的感慨:「或者说······人间之神?」
槐诗依旧平静只是微笑。
任由玄鸟的洞彻和凝视。
只是那一双漆黑的眼瞳之中隐隐的虹光无声流转璀璨如珍宝静静的俯瞰一切尘埃。
已经彻底的补全······
——【神之眼】!
对没错上一次和牧场主见面又触发了干爹特效一一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哪怕只是短短几个弹指槐诗就把祂剩下的那一颗眼珠子也抠下来了······
不只是如此还有什么神之骨、神之血、神之心等等。
但凡能薅的全都薅了一遍!
其中绝大多数全都丢进了神髓之柱里做燃料但有些不合适或者说烧不掉的东西······他为什么不能自己留下来呢?
而这一切都是在整个现境所有观测者的眼皮子地下搞定的毫无掩饰。
就好像厨子下班之后打包一点下水回家做饭一般。
这是无可挑剔的正常损耗。
无需在意。
至于槐诗······
如果有人真敢把他当成普通的白板升华者的话那就有乐子看了。
「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叫你什么吗?」
玄鸟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感慨道:「太阳之王。」
「哪里有那么夸张?」槐诗摊手。
玄鸟瞥着他吧嗒烟杆没说话。
继天敌·凤凰之后又一位诞生的现境天敌。
——天敌·太一!
那一轮时至如今依旧高悬在天穹之上的烈日依旧在彰显着这一份理想和决心所铸就的伟业不容任何侮辱和轻蔑的辉光。
对于现境而言至关重要的一环。
而在各个谱系看来这恐怕是唯一一个不受天文会挟制的天敌了同时有可能也是有史以来最为棘手的天敌。数十年前的天敌·马尔杜克自以为掌握力量自以为是能够同代表着天文会的统辖局扳手腕甚至意图触碰大秘仪之重······
结果一朝黑函下达经历了大秘仪的压制彩虹桥的轰炸最后在统辖局的咒弹之下灰飞烟灭。
可槐诗不同。
他和所有的天敌之间都存在着绝对的差距。
他并非现境之工具他已经成为了现境本身。
大秘仪不为同他为敌因为论及权限和职责他才是大秘仪真正的掌控者。彩虹桥已经无法动用也不会为他而启动。
更重要的是即便是统辖局如今未曾濒临解体也绝对不会向理想国的书记官命运之书的记录者下达黑函。
以关系而论他是天文会的自己人。以品格而论他是无数望远镜都看不到顶的道德高地占领者。以功绩而论这一份重铸烈日的功勋即便不因他一人而成他依旧是至关重要的那个先行者。
太一因此而成就。
也因此而彻底的楔入了现境之柱内真正的同现境融为了一体。
他不需要修正值也无法用修正值桎梏。因为一旦这一份威权被调动那么太一就可以视作现境本身。
即便是槐诗将这一份大权奉还现境可······谁特么还不知道他手里还留着一个遥控器呢?
源自槐诗的灵魂而成就的圣痕奇迹源自命运之书的修正值乃至太一的神之楔······就算是太一的主体变成了现境必须维持一切但也绝对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和调遣。
他完成了最后的分享。
而同样分享给他的便是整个世界。
当这一份牺牲和奉献完成的瞬间槐诗所失去的不过是天敌的身份所获得的乃是与现境同存的尊荣。
太阳之王?
这样的称号太可笑了在玄鸟看来只要槐诗愿意但凡向前走一步他就能够成为不折不扣的现境之主!
没有人胆敢冒着整个世界都被破坏的风险同他为敌。
「您太过于高看我了。」
槐诗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无可奈何的摇头:「在我看来我只是天国谱系之主仅此而已。并无意窃持现境之威权。」
不论是英雄造时势还是时势造英雄如今走到这一步槐诗都无意再更向前。
倘若他真的被所谓的权力和欲望所迷惑不知好歹的伸出手的话那么便永远的同他所追求的幸福人生道别了。
不倘若他真的追求权力的话·······又何必一路如此坎坷?
「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清楚你是什么人但关键不在于你想要做什么而在于你是谁明白我的意思么槐诗?」
玄鸟敲了敲烟杆直白的告诉他:「如果命运之书被我拿在手里或者你提溜着丹青卷的话我们还能在一起这么好好说话么?」
这才是他主动上门的目的。
不仅仅是代替其他谱系对槐诗的目的进行探问同时作为一个前辈与合作者哪怕是看在罗素那个老王八的面子上他也必须'多管闲事'一次给出自己的忠告。
千万别乱来!
如今的现境已经经不起任何的动乱了!
「道理我都懂请放心吧玄鸟先生。」
槐诗毫无任何的犹豫和不快早已经有所预料和决心只是平静一笑:「我不会让大家为难。」
「是啊从来不会。」
玄鸟叹息着摇头忽然有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无奈感。
哪怕在这之前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依旧不得不问。现境存亡生灭之大权绝不容许任何温情和信赖存在。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槐诗绝非野心家不可能狂妄到藉此凌驾于现境之上。同时大家也清楚他罗素不同绝对不会捏着什么把柄对着大家狠下一刀。
但遗憾的是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
玄鸟所代表的不止是东夏。
而槐诗所代表的便是足以掌控现境的太一。
倘若事情能够得到一个大家都体面的结果那么稍微拉一下老脸又能怎么样呢?脸面才多少钱一斤?
「想好条件了?」玄鸟问。
槐诗不假思索:「除了唯一的一条之外还能有别的么?」
玄鸟了然感慨
:「也对理想国啊。
「是啊理想国。」
槐诗点头送别玄鸟离去之后回到了沙发上。
看着窗外不断落下的雨水。
他端起了没碰过的茶杯。
浅酌。
统辖局的茶水一如既往的糟糕。
哪怕混合着好像能够主宰世界的芬芳也一样。
不合口味。
何妨用它换一杯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