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下下周将开始第一次月考。
叶孜把考试时间写在便利贴上贴到桌角，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扑进知识的海洋里，连带着楚迎都比之前用功不少。
直到楚迎连续三天夜里起床，都发现叶孜拿着小灯在卫生间背书时，终于坐不住了。
“你这是要成仙？”楚迎靠着门框把人堵在里头，气笑，“一个月考而已你这么拼命？身体不要了？”
怕影响楚迎，叶孜的台灯光线很弱，书上的笔记密密麻麻，看久了眼里都能熬出红血丝。
叶孜抿紧嘴唇，眉目间的确有些疲惫。
“熬成这样是为什么啊小叶？”楚迎真的不理解，“你成绩够好了，又不是明天高考，慢慢来完全没问题。你这样能撑多久？熬的头昏眼花精力还能跟上？”
“我待会儿就睡。”叶孜背过身想把最后一个知识点背掉，楚迎忽然伸手一把夺了他的台灯，一字一顿的说，“睡，觉。”
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叶孜自知理亏，态度略软下来：“几分钟，我马上就去睡。”
楚迎懒得再和他掰扯，拽着叶孜就往床边走。
叶孜脾气一下被激起来，登时就有点不对。
猛的甩开楚迎的手，叶孜冷冷的说：“别管我。”
此时其他寝室都已睡觉，他们不好动静太大，彼此说话都克制着音量。
楚迎被叶孜甩开的瞬间心里沉了沉，又听见他语气的变化，哪还顾得上生气。
赶紧回身安抚：“小叶，小叶啊。”
他拍着叶孜的后背轻声说：“我不是怪你，只是现在太晚，该睡觉了。你要想学，明早我们早点起来好不好？现在你需要休息。”
叶孜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楚迎略弯着腰迁就他，叶孜下巴靠在楚迎肩上，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在拥抱。
“我没办法。”叶孜茫然而疲惫，“我答应过的，我说我会拿到第一。可大家都很努力，我没有把握……”
“你才刚回来，不急这一时半刻。”楚迎说，“我们慢慢……”
“我也想。”叶孜叹了口气，“可我不敢放松。”
他当时和高阑说，自己适应不了国外的生活，回国能更好的学习生活，高阑这才放他回来。
其实不是这样的，他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学习。他只是待不下去。
那个地方有他十七年来所有不好的回忆。于是叶孜抛下母亲独自回国，留下她和满地鸡毛。
叶承志的事他尚且受到如此大的打击，对高阑来说又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如果他留在国外，同高阑在一起彼此也算安慰，可他还是做了个逃兵。
只是他自私了一回。
愧疚像根绳索禁锢着。如果做不到承诺，拿不到能够安慰自己的排名，这种愧疚便会拖着他沉入深渊。
他的心脏有些发紧，闷闷的疼。
叶孜能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声音有些颤抖，眼神空洞，“我现在整夜失眠，容易多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我原来不这样，你知道的楚迎。”
“哥，”眼睛在楚迎肩上蹭了一下，他轻轻的问，“我是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