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时淼淼坐着飞机飞往伦敦。
童年同样起得很早:“表哥,实时情报,八号已出发,前往伦敦。收到请回复。”八号指时淼淼,是童年取的代号。
季繁洲回了一条信息:“以后就联系新号码,这个号码丢失了。”
童年:“你太阴险了,居然能想出这么有效又狡猾的法子。把卡一折,永远通话当中,但始终无人接听。话说你为什么不买了机票直接回国或者去其他地方呢?”
季繁洲看着桌上的合同:“刚好还有点事没处理完,过两天我就回来了。先下了,有事微信联系。”
到伦敦的第二天,天气晴朗得不像话。田婧跟童茉莉打着电话,她推了推时淼淼:“淼淼,季妈妈说繁洲也在这,等会要不要约他一起吃个饭?他一个人在这儿过年也挺冷清的。”
时淼淼心里冷笑:合着就是在这儿等着她呢。什么季繁洲误了航班,什么一家人来英国过年,什么季妈妈大发脾气,感情都是一群人做戏,全是演给她看的?行啊,既然大家都演戏,那就一起来啊。
时淼淼脸上笑得比太阳还灿烂,声音温柔:“妈妈说得是。繁洲哥哥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过年,肯定会想家,我们来了,就是他的家人,您跟季妈妈说让她别担心,我会好好陪繁洲哥哥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童茉莉乐得说不出别的话来,连声说好,挂了电话就把季繁洲的电话群发给了田婧和时淼淼。
田婧喝着早茶,边拨打电话。连着打了好几次,那头都是无人接听。
“妈,繁洲哥可能有事忙去了,别急。”时淼淼撒着娇,“妈您和爸先喝茶,我出去转转。要是繁洲哥哥联系好了,你通知我一下。拜拜”
时淼淼换了一身衣服背了个大包出门了。这次来英国,玩不玩的不重要,她是来看学校的。
面试出奇的顺利让时淼淼一大早郁闷的心情散去了不少,于是她看了看时间,拐个弯订了票,坐上了前往爱丁堡的列车上。
列车开出去半个小时,她才不急不躁地给她爸妈发了个信息:爸妈,我今天去趟爱丁堡,明天回来,别担心。对了,繁洲哥哥联系上了吗?
发完这个消息,她自己都忍不住大笑起来。早上出门前看她妈打电话那神情,估计就不太容易联系得上。再则,要联系上了,她妈肯定早叫她回去了。
让你们合起伙来整我。
田婧回信息的速度倒是挺快:“路上注意安全啊,有事随时电话,提防随意搭讪的男人(上到九十九下到九)。你繁洲哥哥已经联系上了,我们在一起喝茶呢。”
时淼淼抬起手轻轻在嘴上打了一巴掌:让你皮让你嘚瑟,看吧,好的不灵坏的灵。算了,我要不跟石晶同学说一声,我明天就回国,投奔她去。
“嘿,季,那个是中国姑娘吧?”标准的伦敦腔。
时淼淼抬起头,一个蓝眼睛的大帅哥站在隔了几排的座位上冲她打招呼说“嗨”。
时淼淼浅笑了点了点头,算是回了礼。
“季,你跟那姑娘打个招呼,我们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蓝眼睛推了推旁边的男人。
“这列车就是伦敦开往爱丁堡的,所有人的目的地都大同小异。”季的发音纯正地道,声线迷人,只是那一头黑密精神的短发彰显着他是个中国人或者华裔。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怎么这么无情?”蓝眼睛控诉季,说起了中文。
“我没告诉过你下一句吗?老乡见老乡,背后放冷枪。防火防盗防老乡。”季说着英语。
时淼淼觉得这几个小时的路程有了这帮人闹腾,肯定不会寂寞,跟听相声似的,这个季能把中国俚语翻译得这么流畅且准确,也是个高手。于是为了听相声的氛围很浓厚,她把包里的点心面包和养生瓶拿了出来。
不过,时淼淼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蓝眼睛说不动季,自己主动过来找她了。时淼淼连头发丝都散发着抗拒,她只想当个安静的观众,丝毫不想上台演相声。
“嗨......”蓝眼睛撑在椅背上,帅气地打了招呼。
“哈罗。”时淼淼说出一句特地道的中式英语。一听这腔调就知道她的英语属于三板斧那类,“按门泛”“恩得油”“三克油”。三句在手,天下任我走。
时淼淼一脸无辜看着蓝眼睛微微抽搐的嘴脸,差点憋成内伤,他要再不走,她怕自己会笑出声。
蓝眼睛越挫越勇,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外蹦,还配合着手势,时淼淼就保持着一个动作,微笑点头,萌哒哒的大眼睛看着蓝眼睛,好像全在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蓝眼睛败阵下来,但时淼淼也就得意了一秒。
一秒后,她就开心不起来了。果然是人不能装逼,装逼遭雷劈。
难道下一个回合她要装法国人?答案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