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嘴向来臭。”
“她说话不好听,我也习惯了,本想着挨一顿骂了事,没想到刘老头出面说了那刘氏一顿,然后安慰我不必怕,让我回来。”
刘老头与刘氏性子不同,总是和和气气的,每当刘氏为难他们姐弟,刘老头多是会为他们解围,白黎想了想问:“然后呢?”
白晴落泪:“然后我心中过意不去,去墙角拿了扫把想扫院子,没想到却听到他们在屋内说话。”
白晴悲戚道:“原来他们早有图谋,刘氏凶恶,那般大张旗鼓让我揽下他们家里大大小小家务活,是为了让外人觉得我已经和他们是一家人,她让我洗全家人的衣服,就是为了河边洗衣的女人们知晓我给那刘大牛洗衣,日后逼我嫁入他家更名正言顺些。”
“嫁入他家?”白黎猛然一惊。
“他们早就做了打算,他们收留我们对我们有恩,我若嫁给刘大牛,连聘礼都不须给,省下一大笔钱,刘氏从一开始就打算让我习惯做这家务活,刘氏为什么同意让我们留下自己的钱,原来是打定主意等我嫁入他们家,那些钱还是他们的......”
“竟是这般险恶!”白黎怒道:“所以那刘老头对我们好不过是做给外人看,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脸,想着待到提亲之日,由那刘老头前来,我们便不好意思回拒,不得已只能将你嫁入刘家?”
白晴微微点头。
白黎惊愕,这不是古代PUA吗,这对老东西竟然还有这心思!
去他妈的。
白黎在屋子里走了两圈,说:“这刘家夫妇心思歹毒,我们一天都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姐姐,咱们走吧?”
白晴咬着下唇,纵使她向来逆来顺受,此刻也无法再忍,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便点了点头。
古代女子名誉很重要,白黎深知这一点,他们两人身上一共不到百文钱,总不会走太远,若是流言蜚语传出来,说白晴不知检点之类的话,饶是白黎不在意,也要考虑白晴日后如何立足。
于是他让白晴收拾东西,自己则跑去地里,这会儿秋收,大部分村里人都在地里干活。
白黎找到刘家的地,见着刘家父子正在干活,刘氏却是不在的,他冲着□□挥手,喊:“刘大爷,大牛哥!”
刘家父子在地中间抬头,颇为惊讶地喊:“白小哥有什么事?”
白黎大声说:“这不我和姐姐今日就要搬走了嘛,得赶紧把那做豆腐的方子给你们呐,你们要自己做一遍学会了我才放心!”
他这话说得好像早就与刘家定下今日走,又好像早就定下要把做豆腐的方子给刘家一样,惹得周边村民纷纷伸着脖子看热闹。
刘家父子愣了一下,刘大牛憨厚不知所以然,刘老头贼得很,两眼死死盯着白黎,少年身形消瘦,满面天真,眯着笑眼站在田边看着他,刘老头胸口憋了一口气,在心中骂了一声,只得说:“怎的这么急,行,我让大牛回去给你学。”
白黎笑到:“早就定好了的事,就不改了,大牛哥咱们走吧!”
刘大牛一脸懵逼,不知所措跟着白黎到了家,才反应过来,猛地拉住白黎问:“你们要走?”
白黎笑笑:“对,一会儿就走。”豆浆已经煮好了,只差点酸浆的步骤,用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做完。
刘大牛话到口头又咽了回去,他喜欢那白晴,柔顺又好看,可也知道自己爹娘——特别是娘平时是怎么刁难白晴的,心中自想挽留,却也张不开这个口,只能心下酸楚,叹气摇头。
刘氏也得了消息,跑到偏房想骂上一顿,又不知从何骂起,只能手贱地把白家姐弟的行李翻了一遍,嘟囔着莫要顺走他家东西,等白黎开始点豆腐的时候,她也跑来眼巴巴看着。
白家姐弟没什么行李,只一两身换洗衣服,一口箱子,刘氏借与他们的旧被子被整整齐齐叠在炕上,整个房间打扫地一尘不染,半点毛病挑不出。
白黎一手提着空荡荡的包袱,一手挽着姐姐,在刘家人复杂的目光中离开。
一张豆腐方子堵住了刘家的嘴,白晴深深呼吸一口气,笑着说:“虽是没了容身之地,但总觉得心里轻快许多。”
白黎笑道:“那是,咱们自由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去县里找个地方继续做豆腐,总能过下去的。”
白晴惊讶不已:“去县里?”
“对啊!”白黎这些天卖完豆腐就到处走走逛逛,发现镇上人的消费能力十分有限,各类资源也不算太丰富,于是又去了县城里转了两次。
县城要热闹的多,好玩的好吃的东西也多了不少,更重要的是生活环境好,道路平整,绿化搞的也不错,药铺医馆多,有学堂也有娱乐场所,商机也多,就是生活成本略高。
不过白黎对此有信心,既然城中豆腐铺子早餐摊子能开得下去,他和姐姐就能找到谋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