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情形,极少发生在这位天才的身上。
她一声匪夷所思的“国光”,还有他如千年奇观般的一抹笑,令不二无法不去在意。但当前俩人的寡言,又似乎不若他所想象的那样亲近。
“这群孩子,真是的。”山田教练对着狼吞虎咽的队员们摇了摇头,语气却满是宠溺。
“这样不是也不错吗?比赛前过分紧张也未必是好事呐,何况……”若江瞥过身边的手冢,“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好日子过了,不是吗?”
手冢不做回应,默默端起茶杯。
“哈哈,他们也确实该管管了,都是些个性太强的家伙,”山田教练笑呵呵地说,“不过手冢君还真是有心,人在德国,还拜托若江来照顾这群麻烦的家伙。”
手冢一顿,放下茶杯:“我没有。”
“咦?可是当时若江说……”山田教练还未恍过神。
“啊,这是小事啦……”若江有些窘迫地打断道,抬眼瞪着手冢,“你还是老样子啊,坦率得令人火大。”
“你也应该学会坦率。”回答得格外认真,看似简单的嗔怪,在若江听来别有深意。
若江直直地望入他冷冽的眼瞳,欲言又止。
“好啦好啦,确实是小事嘛,若江也给网球部帮了不少忙,”山田教练不明所以地解围道,又用手肘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不二,“不二今天还真是话少啊,明天的比赛不用太紧张的。”
被点名的人仍是眉眼带笑,缓缓地起身说:“我没吃饱,再去拿一盆芥末寿司。”
其实,谁都知道,不二周助是个不会为比赛而紧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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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的雨水把天空冲刷得分外清澈,喧嚣的东京天幕里,极少能见到是夜这般繁星点点。
并肩走在熟悉的归路上,不二觉得,这个晚上的若江依奈特别寡言。不够平静的他其实忘记了,他们时常会有那样默契的沉默。
终于沉不住气,酝酿许久,低柔轻缓的嗓音总觉得还是有些突兀:“呐,若江,你和手冢……”
接下来的话淹没在她明亮如水的眼眸里。
若江心目中的不二周助,极少会露出这样小心而迷惘的神情,不禁捉弄道:“哟,不二吃醋了呢!”
“嗯,是啊。”收起笑意,湛蓝的眼眸炯然专注。
“……哈?!”震惊地脚下一绊,跌入那双有力的臂膀中,心跳骤乱。
扶住她的人可恶地咯咯笑着。
“不二周助!”声音瞬时高了一个八度,忿忿地推开他,微红的面颊在夜灯下平添几分娇媚,“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撒腿疾走,身后的脚步紧紧跟随,温柔而委屈的声音在她听来如此欠扁:“唉,明明是若江先捉弄我的啊!”
一前一后地走到家门口。进门的时候若江依奈回过头,看到不二背着手,浅笑着站在自己的身后,心一软,两三步折回到他跟前。
开口就是没头没脑的一句:“我和国光是在德国认识的。”
他的表情不变,语气里却带着未尽的疑虑:“嗯,是吗?”
她低头注视着地上两个拖得长长的影子,莞然一笑:“嗯,没了哦。”
“就是这样啊。”
眼含笑意地抬头:“就是这样了,手冢国光诶,一天说话都不超过十句,十句里还有八句关于网球。”
“说的也是呢,”不二的语气仍不确信,“但是很少有人叫他的名字。”
“那个啊,因为在那里大家都这么叫他,没有特别的意思哦。”
不二歪歪头,唇角的弧度不经意地加深了一些:“原来是这样。不早了,快点回去吧。”
“嗯,那么明天见了。”
打开门,下意识地再次回头,看到他依旧站在那里,昏黄的路灯勾出柔和好看的轮廓,心底不觉就柔软起来。
“明天的比赛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