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一个六十岁上下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他看上去有些疑惑：“你们是？”
许轻舟拿出从秦柯那里搞来的证件，冲着老人家露出个礼貌乖巧的笑容：“我是《邈若山河》的编剧，想要找沈衣来问问改编相关的事情。”
洛云笙冷冷淡淡地站在一旁，看着他装。
管家原本还正常的神色听到“沈衣”两个字忽然有些古怪，踌躇了一会儿还是给两个人开了门：“你们进来吧，不过可能要先等一会儿才能见到小姐。”
将近正午，原本应该是一天中阳气最足的时候，方宅里却很阴凉，这凉不是普通的凉爽，反而黏黏腻腻的，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皮肤慢慢滑过身体。
洛云笙皱了皱眉，心头压抑的感觉更甚。
许轻舟看了他不太好看的脸色一眼，原本不想管他，不经意一低头看见了身上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一张符纸塞到了洛云笙的口袋里。
他一向不喜欢欠人人情。
洛云笙眉眼一动，刚想把他塞进来的东西拿出来，就被许轻舟按住了手腕。
“老实带着，别作死。”
许轻舟的皮肤很凉，白皙修长的一只手按在他的腕子上，明明应该是冰凉的，洛云笙居然有了被烫到的错觉。
大概真的是错觉。
洛云笙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方宅里的空气忽然清新了不少，连一直压着胸口的烦闷感也没有了。
许轻舟冷着脸威胁完了人，立刻换了一副温润乖巧的表情，往前走了几步去跟管家套近乎。
许轻舟一向会说话，没一会儿就跟老管家热络起来。
老管家看这个年轻人讨喜，忍不住提点了一句：“我们家小姐性子有些古怪，要是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见她。”
许轻舟眼神一动，好奇地打听：“为什么？”
老管家看四下无人，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家小姐精神方面有点问题。先生太太非要说是撞了小鬼。撞个鬼的小鬼哟，连我这个老头子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这些有钱人真是一有了钱脑子就不清醒了。”
许轻舟毫无心理负担地附和道：“是啊，怎么还有人相信鬼神这种无稽之谈。”
三个人走到客厅，里面忽然传来了男女主人的争吵声：
“我不是跟你说了要请王大师来吗？你怎么又去请了别家？”
“王大师？呵呵，哪里来的江湖骗子都敢自称大师！衣衣的情况已经耽误不起了！你有钱养小三小四养私生子，没钱给女儿请一个真大师！那好，我自己掏钱，我自己请！”
尖利的女声刚一骂完，一个花瓶就被丢了出来，正正砸在许轻舟的脚边。
洛云笙忍不住伸手把人拉出花瓶的攻击范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门里面端坐着一个穿着道袍的猥琐老头，明明是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却还是端着仙风道骨的派头任由两个人争吵，旁边还有一个小道童端茶送水，看起来真像个高人。
许轻舟不经意往里面看了一眼，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地往洛云笙的身后躲。
洛云笙从来都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时不查被他半圈住了腰。
明明不算是多么亲密的姿势，却让他整个人都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