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伤人,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就算是原来的国公府,能做到的也寥寥无几。
如今更是一府的女眷,谁会如此厉害又低调?
这件事到入夜也没出个结果,一群人吓得不轻。
秦氏便做主留了几个胆子大的仆妇回去守灵,把温婉和秦氏几个都赶回去休息了。
连续忙碌好几天,今天又收拾了曹成,温婉终于能歇口气,早早便入睡了。
床边传来笃笃的声音,温婉陡然起身。
这是前世被追杀逼出来的警惕性,一旦有动静,瞬间清醒。
她摸出枕头下的匕首,警惕道:“谁?”
一边轻手轻脚跳下床榻,捂住了守夜的流萤的嘴,以免对方醒来,惊动外面的人。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温婉微愕,“谢二公子?”
“是我。”
谢渊渟道:“开门,我有事要与你说。”
怕温婉不答应,又道:“跟你们国公府有关的。”
果然,温婉闻言便道:“稍等,我穿下衣服。”
流萤果然已经醒来,示意她莫要声张,温婉松手更衣。
流萤小声道:“小姐,谢二公子毕竟是外男,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不行吗?”
若是让人知道小姐大半夜与外男私会,还是在自己的闺房里,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温婉微微摇头,道:“去把我窗台上的那两盆仙人掌拿来。”
流萤知道多说无益,便将仙人掌搬了进来。
谢渊渟跳窗而入,就看到温婉手边的两盆长满利刺的仙人掌。
忍不住嘴角抽搐,“这是给我准备的?”
看着就觉得浑身都疼,能不能拿走?
温婉却并不否认,“谢二公子有话直说。
我与花木无缘,这两盆花养的辛苦,希望谢二公子用不上。”
谢渊渟忙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陛下已经决定重审次北关失守一案。
届时所有涉案人员都会重审,只要中间不出差错,温国公府应该能免罪。”
“那天陛下明明不愿意重审此案的,为何又突然答应了?”
堂堂皇帝,主意改变的如此随意的吗?
“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太后也不希望重审此案。”
谢渊渟嘲讽道:“咱们陛下当了一辈子的孝子,去年大病了一场,突然就有了雄心壮志。
凡事太后支持的事情,他都是要反对的,这次也不例外。”
温婉想起来那日昌邑候岳宁泰也不远复查此案,太后又是昌邑候的长姐,便也不意外了。
“此事陛下既然已经有了决断,想必锦衣卫和刑部、大理寺都会找祖父及相关人员前去问
话,
届时我自会知道,值得你大半夜的,专程跑来说这一趟?”
温婉怀疑的看着谢渊渟,觉得他脑子有毛病。
谢渊渟气急,“仅仅是为此,我自然不会跑这一趟,但你就没有想过,如何将温国公府从此事中摘出去吗?
平冤昭雪从来不是一句空话,次北关失守,甘宁十二州沦陷,总要有人背这个锅的。
不是温国公府,便会有别人。
你觉得他们能甘心眼睁睁看着温国公府从眼前的定局中脱身而出?”
“可事实是你父兄都还活着,这个案子也要复查重审了,”
温婉冷笑,“我要救人,他们拦着;我要翻案、他们拦着。
我知道他们不甘心,可仅仅是不甘心,难道有用?”
“我知道你不怕他们,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不是能赌气的事情。
好好想想,有没有留什么把柄,在复查之前赶紧收拾干净了。
既然要翻案,就要翻的漂亮,可别到时候人没救出来,再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
谢渊渟难得好脾气的提醒她,温婉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便不再与人呛声了。
细细想了一下,才道:“我想过了,没什么能让人抓把柄的。
如果对方真的找到了什么漏洞,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谢渊渟点点头,“你父亲的遗体一开始由我的人带走,恐怕瞒不过锦衣卫。
到时候我就说是我为了找我父兄,无意间找到了你父亲的遗体,修书给你,你才让你母亲去接应的,知道了吗?”
他说着递给温婉一封信,信上告诉温婉,温宏已经遇害身亡,让她派人去接应。
信上墨迹刻意做旧,看上去,像是放了很久的样子。
不得不佩服谢渊渟思虑周全,温婉将信收起来,诚恳道:“有劳谢二公子了,这一点的确是我的疏漏,差点连累了侯府,实在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