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口糌粑吃就好了。”白羽箭说道。他这辈子大概也没挨过饿,肚子咕咕叫着,觉得尤其难熬。
“这个给你。”我丢了个东西过去给他。
他接住一看,是块肉,只不过肉上沾着泥巴、草叶,还有个鞋印子,正是他踩了一脚的那块。
“这还能要?”白羽箭转手要丢掉。
“住手!”我对他吼一声,抢过来他要丢掉的那块肉。说道:“我家去年的白灾,冻死饿死了八十七头牦牛,在路上被狼吃掉的四十九头,给戎狄进贡一百头,今年开春时只剩下七十几头牦牛,平常轻易不舍得宰杀来吃,我妻子和孩子常挖些野菜混着糌粑吃,而吐蕃比我家日子还不如的,还大有人在。”
我用袖子轻轻擦掉肉上沾着的泥土,说道:“我多想我的妻子和孩子们,每天能吃到像我们兵营里这样的饭食。”
“呜呜……”差巴兵中听了我的话,不知几人呜呜的哭了起来。
突然手上一空,那块肉被白羽箭又拿了过去,他把肉塞进嘴里,嚼了嚼用力咽了下去。
然后对我说道,“噶尔多吉。”
“嗯?”我愣了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名字是噶尔多吉。”白羽箭说道。
我笑了,“央金。”
一只手伸了过来,是鸡爪子头人的,他问道:“还有肉没,给我也来块肉,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江央才让。”
“哈哈。”我大笑,“有肉,走,去我家,我宰牛给你们吃。不管日子再怎么艰难,也要为朋友杀牛搬酒一醉方休。”
“央金说的对,去我家,尝尝我妻子丹珠做的血肠,那才真好吃。”强巴也说道。
我们都爬起来,去找东嘎将军征得了同意,正热热闹闹的要往我家去,次仁却突然问,“嘉措呢?嘉措怎么不见了?”
“对啊,还有嘎姆呢?”
“嘉措?嘎姆?”我们四下里寻找。不过没找多久就在河边的一棵大树底下找到了他们俩,两人背靠着背的坐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
“你们两个?”
“央金,我跟你说。”嘎姆看我满眼错愕的样子,对我说道:“真正的男子汉,喜欢一个人就要大声的说出来。就像这样。”嘎姆看向嘉措,大声说道:“嘉措我喜欢你,你娶我吧。”
嘉措欢喜的跳起来,连翻了两个跟头,然后把嘎姆抓起来背上自己的背,“我的女人,咱们回家咯。”
我大张着嘴巴,看着这两人,傻在了原地。
江央才让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说兄弟啊,白背了人家好几个月,还没你哥一句我的女人来的管用啊。”
噶尔多吉却对嘎姆一挑大拇指,“嘎姆真漂亮。”他脸上还带着嘎姆抓出来的红道子,可毫不在意的大声赞美着嘎姆。
是的,率真爽朗才正是我吐蕃女儿的模样。嘎姆此刻美翻了。
我心中倒也没什么失落,“我们四兄弟不分开,嘉措的女人还不一样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