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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泅并不想答应!
浮陆世界里的情况他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
但不管怎么样其间的危险性是母庸置疑的。
涉及天佛力量涉及神秘意志且疑似坟墓世界……这样的一个地方神临境的姜无邪根本无法自保。
他如何能点头把姜无邪送进去?
大齐天子再怎么放养子女姜无邪那也是现在最有希望争龙的三位宫主之一。
尤其这次修成红尘天地鼎一步神临声势大涨已见储君之姿。
若是有个什么万一真个埋葬到这里齐天子焉能无怨?
纵然齐天子是天下雄主或者并不会因此生忌但每每想起不幸的儿子也很难对他阮泅有什么好感吧?
十一皇子离世时执掌斩雨军的阎途可是被活剐了!
但姜无邪此刻称的是“阮监正”自称的是“孤”这表现的不仅仅是决心更是以养心宫宫主之尊所提出的要求!
这不能算命令。哪怕是姜无邪也无权命令他阮泅。
但即使他阮泅地位超然身为钦天监监正只需对天子负责。对极有可能继位的皇储他也必须要保有一定的尊重。
“我这话有些倚老卖老……”阮泅颇为认真地道:“但殿下万金之躯实在不必涉险。这浮陆世界走进去容易走出来难。就算其间有再多机缘也不及我大齐养心宫主的贵重。”
姜无邪道:“若为机缘孤就不去了。”
阮泅问:“殿下自觉在此方世界准备充足?”
姜无邪诚实地道:“我当初的确做了点准备但需要时间来发酵。现在才过去短短几年很难发挥什么作用。”
阮泅清楚了这个决定的分量但还是问道:“非去不可?”
姜无邪答:“非去不可。”
阮泅说道:“佛观一钵水十万八千虫。我观这只钵也有十万八千孔。眼前这道铜墙铁壁并不像你所看到的这样密不透风。它其实更像一张渔网拦大鱼不拦小鱼。哪怕她现在刻意加强了封锁送一个神临修士进去也不难……此钵为何不拦神临以殿下的智慧想必不难想明白。”
“她是为了节省力量她也是认为神临不影响局势……”姜无邪分析至此挑眉道:“但她既然需要节省力量她就没资格认为神临境的我不影响局势。”
不管这个“她”是何方神圣。
今时今日已是新的时代今日之姜无邪不是普通的神临。
天潢贵胃的自信便在此句中!
阮泅还是再劝了一句:“方才我若不至殿下已入笼中。此界险恶殿下何妨再等等?”
姜无邪澹声一笑:“监正若是不在这里孤兴许就不进去了。但既然叫监正看到这恶笼孤如何能不进?天子承天下之重孤立足人世肩承苍天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敢出面维护天下万民又凭什么相信但有天崩地裂时孤能站在他们身前?”
阮泅无法再劝因为姜无邪虽然语带调侃但连他的壮志宏图都已言及将此事上升到“天子承天下之重”的高度。
除非他说姜无邪不配有此大志不配争鼎。
阮泅一声轻叹抬手遥按于铜钵在掌心泛起的星辉中最后劝道:“殿下若事有不谐全身为上。姜武安擅长避祸可与他一起觅地躲藏。我会尽快解开封锁前往接应。”
这星辉拂铜钵顿时在那细密的纹路之内玄奥的梵字之中拂出具体而微的、蜂巢般的孔洞——那即是阮泅所言观钵有十万八千孔。
并非缺口而是门户。
所谓万物之隙光之来处而已。
佛度有缘人。
山腰的人穷极目力只见铜墙铁壁。山巅的人随手一推已开方便之门。
星辉既已开拓前路姜无邪便身披红光大步前行。
真个是虎步龙行姿态贵不可言。
在即将踏进浮陆世界之前他随手一把扯断项坠潇洒地一扔丢到阮泅面前:“今日之行皆我自愿。若有不幸留此项坠予我父皇怨不得监正!”
其声犹在其人已入浮陆也。
阮泅握着养心宫主这犹带体温的项坠不由得又是一叹。
当今天子是盖世雄主将大齐帝国带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而几位争龙的皇储竟也个个是人中龙凤。
真不知是福是祸!
这叹息还未落下他眸中又起讶色——恰在此时有一缕流光倏然而至恰通过他打开的通道好一似长虹贯月穿进了浮陆世界里!
倒也不是说盯着他阮泅的行踪。
而是此人在浮陆世界亦早有布置只是一直得不到响应不得其门而入。恰是在他打开方便之门送行姜无邪的此刻一鸣百鸣罢了。
好个将军夜引弓近海射浮陆!
他摇了摇头并未阻止。而一转身又看到一人身披月白长衫踏星光而来。
这里真是热闹。
他洒然一笑迎上前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