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迎来??期末,由于上一次月考排名?霍歌年级第一，韩子乐年级第二，所以?他们?这次考试座位是挨着的。
本来两人应当互相视而不见的,但奈何韩子乐心?理素质之高,竟然还能笑着跟他打招呼,好像两人是第一次见一样。
连霍歌都不由对?他这种不要脸程度说声?佩服。
不过这种装模作样的招数，霍歌就没输过，见状也神色自若地跟他打招呼,就像第一第二名?的初次碰面。
“你好啊。”霍歌说。
这时身后一位同学见到这场面好笑着调侃说：“你们?俩是不是要来个交接仪式啊。”
话落的瞬间霍歌看到韩子乐脸上维持的笑容僵硬??一瞬，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阴沉。
不过听???他的事迹,他这副样子霍歌反而不觉得?奇怪，不由笑道：“那我要多谢韩子乐同学??，不过这回我坐稳??,我就不跟你客气??。”
闻言韩子乐明?白对?方这是知道自己的事??,不过他也没在怕的,反而若有所思地笑??一下。
他日常生活中不戴眼镜,但听?课写作业时都会戴上一副厚厚的框架眼镜。此时他推??推眼镜,眸中的光沉下来，意有所指道：“你以?前是青州十中的,为什么会转来立清？”
看到他镜框下的瞳孔里流露出阴暗的攻击状态,霍歌的音调也冷??下来：“这与你无关，不论我是哪里的,考得?比你好就行??。”
两人都压低??嗓门,这会儿韩子乐一?也不乐意伪装??：“我有同学在十中读书?，看你这样子，以?前在十中应该挺有名?的吧，是不是随便打听?一下就能??解到你过去的事和转学的原因……”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一顿,而后笑道：“一定犯过什么事吧，不然以?你这种成?绩，怎么可能转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学校。”
霍歌的手?指蜷??起来，他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动手?，要忍耐，否则正中对?方下怀：“那你可能不太??解十中，十中随便拉一个人出来考立清的卷子估计都是第一，你去??十中也是垫底。”
两人嘀嘀咕咕的声?音被后排同学捕捉：“第一第二名?，你们?在聊什么呢？学习秘籍嘛，共享一下呗。”
这时坐在里面的白惑闻言也转过头来，他看??一眼韩子乐，嘴角冷冷地扯??扯：“不是我说，这秘籍给你们?也没用，霍歌这成?绩，估计接下来一年半都没人超得?过去。”
白惑前面的韩也听???也微微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他看都没看韩子乐一眼，目光径直落在霍歌身上，装模作样地感叹：“我们?霍霍怎么能这么牛逼啊，成?绩好，性格好，脾气好，长得?还那么好看……”
霍歌回眸看向他的座位，韩也目光笔直地注视着他，眼角微微弯起，黑亮的瞳孔含情脉脉一般……
他是真的很好奇韩也是如何做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直白坦然的不要脸的。
然而心?中的戾气却一??散开，被某种羞耻取代。
见韩也还在说个不停，霍歌几乎气急败坏地掏??掏口袋，只?有一枚硬币，他掏出来就往韩也身上砸去。
韩也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一勾眉道：“还大方，这是要请我吃糖啊？”
坐得?近的几个同学不约笑出声?。
霍歌瞪他，眼里明?晃晃地写着你给我适可而止。
韩也手?里把玩着硬币，支着脑袋看??他两秒，而后等监考老师走进教室，他才在霍歌即将转回头去前，轻轻啄??一口硬币。
可那眼神却直勾勾盯在霍歌脸上。
就像这蜻蜓?水的吻落在??他脸上一般。
草，霍歌心?头一悸，暗骂??一声?急忙转回身去。
韩也这个……
不要脸的，狗比。
期末之后迎来??寒假。
放寒假的第一天，韩也嚷嚷着要给霍歌讲故事，爱情故事、鬼故事应有尽有，任君挑选。
霍歌被他缠得?没办法??，就随便选??一个：“那就鬼故事吧。”
韩也对?此嗤之以?鼻：“就你这胆子还鬼故事。”
霍歌瞪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嘴欠会死的毛病。”
韩也笑：“鬼故事要配合气氛，走，我带你亲自体验一番。”
他说着就把霍歌拖??出去。
霍歌：“去哪？”
韩也：“你去??就知道??。”
两人一路穿过十里街弯弯绕绕的巷子，路过某户人家时，看见一个老奶奶在门口急得?跺脚。
韩也不做犹豫，直接走??过去：“奶奶，怎么??？”
老奶奶见有人来询问，立马委屈巴巴地瘪起??嘴：“我喂得?小猫咪不见??，它已经两天没有来吃饭??。”
老奶奶急切又口齿不清地重复??几句，而后摸??摸肚子：“它还有小猫，不吃饭它们?要饿死的呀。”
说着说着老奶奶就泪眼婆娑地擦??擦眼角。
“您先别哭，”韩也问，“猫长什么样啊？”
老奶奶耳朵不太好，没听?清，凑过去???：“你说什么？”
于是韩也又扯大嗓门重复一遍：“猫长什么样啊？”
“在哪儿啊？”老奶奶重复一遍，而后摆摆手?说，“我就是不知道在哪里啊。”
“……”
两人问??半天才问清楚一些?关于猫的基本信息，是一只?怀孕的狸花猫，最近常常和一只?黑猫混迹在一块。
这不关键信息就来??，两人一听?黑猫，立马默契地对?视一眼，而后踏上??漫漫寻猫路。
一走出老奶奶家门口的那条弄堂，韩也就啧??一声?：“看到??吗？这就是你老年后的样子。”
韩也说着凑到霍歌耳朵扯大嗓门：“霍霍，我们?去找猫吧。”
后者一把推开他，掏??掏耳朵。
韩也又笑着凑回去：“老伴，你听?到我说什么??吗？”
“知道??知道??，”霍歌佯装不耐地撇开头，“最近时间都花在帮你复习功课上??，我都好久没听?MP3??。”
听?到这个答案韩也很满意，抬手?一把揽着他脖颈，轻轻捏??捏他圆润的耳垂：“这样才对?，霍霍真棒。”
“靠，”霍歌掐??他垂下来的小臂一把，“你别用逗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
“你本来就比我小啊，为什么不能用，”韩也说，“霍霍小朋友，霍霍小可爱，霍霍小同学，霍霍小宝贝……”
霍歌索性不说话??，他算是看明?白??韩也??，就妥妥一个人来疯。
两人在黑猫出没的几条巷子里走??一阵都没看到任何猫的影子，又往外走去。
一路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韩也忽然说：“去不去摇滚音乐节？”
霍歌意外地“嗯？”??一声?。
“前两天在网上看到的，就在青州的桔子岛。”韩也微微垂眸看他，“去吗？”
“行啊，”霍歌随口说，“那叫上李昌宇他们?吧。”
说完韩也出乎意料地沉默??一会儿，霍歌侧过头，就见他不自然地骚??骚鼻头。
“别叫他们???吧，那段时间刚过年，不方便。”韩也别开脸，一只?脚在地面踢??踢，“就我们?两个吧。”
其实都可以?，只?要韩也在，霍歌对?几个人不太在意，但是韩也这副模样让他比较在意。
总感觉……
没在动什么好脑筋。
两人在巷子里兜兜转转，终于在通往稻田的一条大路边树下的灌木丛里，看到??一只?狸花猫和一窝小猫。
有人在灌木丛里做??个窝，窝前有个小破碗里剩???米饭，估计有人在喂养。
起初两人出现?时，狸花猫还警惕??一会儿，后来见他们?没什么动作才渐渐放下心?来。
他们?站着看??一会儿，狸花猫一共生??五只?小猫，其中三只?小狸花猫，两只?小橘猫。
猫咪的状态还不错，正当两人打算回去告诉老奶奶一声?时，就见有一只?眼熟的黑猫慢悠悠地晃??过来，而后神色高冷地瞥??它们?一眼，径自走到灌木丛的猫窝里，舔??舔那只?大狸花猫后，懒洋洋地就在它身边躺下??。
“靠，”韩也夸张地呼??一声?，“大橘猫去哪儿??？它老婆出轨??，它知道吗？”
霍歌：“神经。”
“怎么神经??，”韩也指着猫窝里的奸猫淫猫，趾高气扬地说，“我又没说错。”
霍歌转头看他：“猫的颜色是在性染色体中X染色体上的，Y染色体是不带颜色的。雌性小猫只?有X染色体遗传，雄性才有X和Y染色体遗传，所以?猫的颜色基因只?存在在X染色体上。决定性别的是Y染色体，而Y染色体只?能遗传雄性。所以?雄性小猫取母亲身上的X染色体和父亲身上的Y染色体，那它的颜色只?能遗传自母亲。”
韩也：“……”
霍歌舔??舔唇，又补充一句：“而且猫的繁殖能力?很强，一窝小猫可能会有不同的父亲。”
韩也：“……”
跟老奶奶交完差，韩也带着霍歌踏上??曾经约架的老路，一路上韩也都在给他讲故事。
故事非常老套，开头就是有一个书?生。
“半夜入住??兰若寺，在寺中被一个绝色女子诱惑，但书?生一身正气，毅然决然地拒绝??这个美女。然后第二天就听?说附近有人被害。第二天夜里，那个绝色女子又来用金钱诱惑他，书?生依然义正言辞地拒绝??。女子被他的气魄所折服，于是自报姓名?，称自己被恶鬼胁迫，专干害人之事，希望他能帮助她脱离苦海。最后在书?生的帮助下，绝色女子脱离??恶鬼的束缚。”
霍歌安静地听?完全程，扭头看他：“你是不是以?为我没看过倩女幽魂啊？这就是你说的鬼故事？”
韩也噗嗤一笑：“你知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吗？”
霍歌：“什么？”
韩也：“好看的女生都靠不住。”
霍歌想??想，意有所指地问：“那好看的男生呢？”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靠得?住。”韩也说着又补充道，“我们?霍霍肯定也靠得?住，对?吧。”
霍歌不置可否。
韩也继续问：“那换个爱情故事，听?吗？”
霍歌呵笑一声?：“人鬼情未??啊，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