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兀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人群中有人应:“他父亲可是叛国通敌之罪!这还不够?”
苏苓干脆走到前面,挡在张弦月身前:“他父亲有没有罪,该归司法部管吧,难道你们个个都是判官,上下嘴皮子一合,就可以给人定罪?况且这春分寒风料峭,河水冰冷,你们把他丢进水中,病出个好歹来,谁负责?再往倒霉了说,他要是一口气没上来,淹死了,你们都是杀人凶手,你们是不是也有罪?杀人犯?”
“呸呸呸,这说的什么话!”一时之间,众人嘈杂,却无人应她。
蒋武烈怒:“你是哪里来的下人!也轮到你插嘴?”
“我是苏护的二女儿苏苓,那是我亲姐……”苏苓一指苏菁菁,就见她捂着脸避她如蛇蝎,躲远远的。
得了。
张弦月站出来将苏苓挡在身后,声音平淡不知是喜是悲:“她是在下的未婚妻。”
这时,唐娇和孙莹莹的目光如刀扎在苏苓脸上。
季决上下打量苏苓,眼神肆无忌惮:“未婚妻?张兄的品位果然也不同寻常。”
张弦月声音冷淡:“季兄管的过宽了。”
“呵!”季决和蒋武烈似是被这一句反驳惹火了,逼过来。两个身强力壮的人直要把张弦月撞出去。
苏苓拉开张弦月,小身躯又挡在了前面:“干什么?想打架?”
“性子倒是挺烈的……”蒋武烈咧开嘴,刚想调戏两句,小王爷到了。
“有什么热闹可瞧,都围在一起?”小王爷是一个十八模样的少年,风风火火的走进来,看着比范锦然还小些,衣着华丽,此刻正解开裘袍细数他的战利品,“看看,今日本王可是大丰收啊!”
一堆麋鹿头,老虎皮,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动物皮肉被摊在了桌子上,带着一股子血腥味。
众人都散开,焦点立马转移到了这位群星拱月的王爷身上,纷纷行礼。
恭维道:“王爷的骑射,确实日益精进了。”
唐娇引着他坐下,奉上一杯清茶,却没唤得小王爷的注意力。
“哎!你说了不算,要两位武将说。”他指着季决和蒋武烈,“怎么样,我与骠骑大将军相比如何?与镇国将军比又如何呢?”
季决看了看桌上,奉上一句场面话:“当然……各有千秋。”
“那改日可定要比一比!”小王爷摩拳擦掌,“就是不知道这骠骑将军和镇国将军,哪个骑射更为厉害?”
蒋武烈:“自然是骠骑将军,镇国将军苏宇已经多年未出战建立军功,早不及当年!”
原来是大堂哥。
苏苓不知那位骠骑将军是谁,是否真厉害,但看蒋武烈的言行,就没有几分好感。
“哈哈!若有一日能亲眼见这两人相争,岂不精彩?”也只是想想,小王爷也知这两虎相斗着实难得,感叹了几句便转而夸赞了一试夺魁的范锦然。
这位门客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有武有文才有趣。
范锦然:“锦然能有今日,多亏了王爷知遇之恩。锦然无以为报,定然要金榜题名,日后好好报效朝廷,报答王爷!”
“王爷真是慧眼识英雄,此等魄力非常人所及。”孙莹莹适时拍马,却没得到效果。谁都知道王爷门客三千,能出人头地者却不多,自己没有天赋,不拼,能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小王爷并未给予那些莺莺燕燕多余的眼光,甚至连唐娇的茶都冷落了,倒是看到了苏苓这个生面孔,刚才还在与众人高声争论来着。
“怎么从来没见过?”
孙莹莹:“是苏家二女儿,张弦月的未婚妻,厚着脸皮求着娇姑娘要来见识见识。”
小王爷皱了皱眉:“张弦月?”
众人又把刚才通敌卖国贼的话添油加醋一番说了个遍,那小王爷非但没说什么,居然还赞同了:“扔入江中?同流合污?倒是挺有趣的。”
苏苓一听,真怕他煽动众人,张弦月就惨了:“哪里有趣?你们联合起来霸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不是有趣。尤其那两个男人,一副仗势欺人的嘴脸,还洋洋自得,不知道自己多丑吗?”
她点名点姓季决和蒋武烈,丝毫不在意他们铁青的脸色。
“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蒋武烈欺身上前,通常女人见了他,只有两种:谄媚的和害怕的。纵是她娘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他,“活腻了?”
季决随意拦了拦:“一个没见识的村妇,吓唬吓唬就算了,到时候哭着赖上咱们。”
苏苓:“对,别靠我太近,到时候把你们俩打残了,你们哭爹喊娘回家告状去,惹我一身腥。”
季决和蒋武烈的脸色像是能吃人一般,把周围的女眷都吓到了。
蒋武烈的拳头拧的嘎吱作响:“放心,我做保证,打残了绝不告状,我看你也要做这个保证。”
“好了,她一个女人信口雌黄。你们两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要和女人见识?”小王爷及时制止,端出架子,“以后将她除名了便是,眼不见心为净,此事到此为止吧。”
苏苓看这里地位最尊贵的人,再看看周围这些所谓的“贵客”,还一脸鄙夷的将她除名?反讽道:“是啊,这么多人信口雌黄,用语言暴力和肢体暴力霸凌一个人,还妄称什么文人雅士,确实眼不见心为净。”
若是不能为张弦月出出气,只怕他日后留下心理阴影。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还影响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