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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误会(1 / 2)


“砰砰砰!”

男人在外面不停打着门,像催魂一样放着狠话:“行!很好!等老子发达了,有你们好后悔的!”

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声,柳玉颜拿着没能给出去的钞票,深深叹了口气:“阿执。你不要总是这么冲动。医生说你不能总是发脾气,这不利于你的病情,你可以适当——”

“他不回来,不打你,你不这么忍气吞声,低三下四,我就不至于发脾气。”谢执深呼吸了下,靠着墙冷笑,“死性不改。”

“就……两口,他这次就喝了两口。”柳玉言牵强地打着原场,“你叔叔三个多月没碰酒了。”

“那我也三个多月没在家里吵。”

“阿执,家和万事兴,能忍耐一点是一点。”

见谢执不再理会自己,她无奈地找着拖把,去拖扫地面的秽物。

谢执去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仰头,一股脑灌着自己,几秒钟就把一瓶喝完了。

“别总是喝冰水,对身体不好。”柳玉言抬头时刚好看到,叹气地念了句。

这时,家门响起来。

柳玉言刚把地拖好,塔着拖鞋走了过去——

只见,家门外站着位雪白干净的少年,看起来跟阿执差不多大。他的发色还有眼瞳都很浅,嘴里还衔着根棒棒糖,透着种懒洋洋的感觉。

很奇怪,看到他会让人感觉心情变好。

“你是?”

“阿姨好。请问谢执在吗?”季微星轻声问。

他刚才还在想谢执家估计不好找。结果刚走了两层,就听到谢执家里吵闹的声音,还被一个奇怪的醉酒男人撞了一下。

“是谢执同学吗?”柳玉颜喃喃自语着,朝里屋喊了声,“阿执,有人找。”

谢执走出来。整个人一身漆黑,戾气还未褪去,眼睛里面都带着点红血丝,有些凶和吓人。

“药现在吃,别今天又忘了。”季微星看见柳玉言拿了瓶什么药,递给了谢执。谢执快速抠了两颗,就干嚼硬吞了。

季微星看了眼,未能认出是什么药。

他朝谢执伸出手:“我回不去家了。”

谢执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睡大街去。我家不留人。”

“……”季微星无语道,“我钥匙在你跟。”

谢执摸了摸口袋,把误装的钥匙还给季微星,抱歉道:“不好意思。顺手就揣兜里了。”

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在你这就行。”季微星垂眸,看了看地上的酒瓶,洁癖最看不得这些。

总觉得这个家里氛围怪异。窄小,昏暗,酒味,药片。让人压抑。

他又小声问了句:“你没事吧?”

谢执笑起来,正常了些,将手揣在兜里自然道:“我能有什么事?”

“你刚才看着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季微星有些犹豫地把钥匙接走,背书似的道,“跟吃了毒蘑菇发疯病似的,又红又绿的那种毒蘑菇,吃起来也很甜,像小苏打的味道。”

“呵呵。”谢执干笑道,“你别形容了。”

-

楼道里堆了很多废弃的箱子。光线也不太好,声控灯时暗时明的,不时还得跺跺脚,咳两声,才能勉强维持点可怜的光亮,如影随形地追着人走。

谢执被妈妈差遣送季微星下楼,往楼下走了几层后。

他忽然心神不宁地叫住季微星:“季微星。”

“怎么?”季微星回了他一声。

声音有点远,谢执扭过头,就见季微星还在楼上一层。

“……”

“我拎着东西呢。”季微星还是那副懒懒的没睡醒的样子,整个人飘飘忽忽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下面还有浅浅的卧蚕,“这么大一包。你帮帮我啊?”

谢执没说话,等着季微星下来的时候。

他却一把抓住季微星的手腕,将人牢牢抵在墙上,喘着粗气。

“在这。”季微星没反应过来,被谢执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将袋子举了举问,“你要把我拎吗?这么激动吗?”说完,他还适时地笑了下,“不可以抢我的吃的。”

薄薄的镜片后面,那双浅茶色的眼睛亮乎乎盯着人看着。

谢执将声线压得很低:“别说出去。”

“……”季微星意识到,他可能是在说自己家里的事,笑容也止住。

“你第一次来我家,能这么容易找到,是听见我们吵架了吧。”谢执舔了舔臼齿,猛然抬起头,他将指骨紧紧捏着季微星的下颔骨,眼睛都有些泛红,“敢说出去我就掐死你!”

语气挺凶的,可他明明就只有指尖用了力,在放狠话地时候倏忽收紧。

“哦哦好。”季微星不太舒服地动了动,“行。不说不说。”

椰奶味却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像是带着安抚。

“最好识相点。”谢执这才慢慢松了手。

扫了眼季微星手里,就几袋子孤零零的糖。

谢执渐渐冷静下来了,就想起来这人今天刚分化,听说Omega分化时候会很不舒服。

又想起来这人今天晚上给自己找车,急忙把自己送过来,也算帮了自己忙。而自己……刚才还凶人家。

算了。

谢执还是冷着脸,别扭地把吃的一把拽了过去。

谢执:“把你拎着了。”像是为了圆自己刚才扎到逆鳞突然变凶的不正常举动,扯了个不太像笑的笑:“小废物,走快点。”

“……”

“别说出去。以后在学校罩着你。”楼道里传来谢执的声音,声控灯也层层亮起。

谁罩着谁还不一定呢。

季微星正想着的时候,隐约又听见谢执说了句:“那个……我刚才不是故意的。靠!我在说什么。”声音低而失落,像是错觉。

他看了眼,少年脊背挺直,齐肩的长发是特立独行的装束,又像是要逼自己远离人群。总之,很奇怪的一个人。

高高的窗口处掠进来微凉的风,让人清醒了些。即便在这闷热的楼道里,也能听到雨水打在遮阳篷上的霹啪声。

窗框勾勒的一方天地里,能看到有一截嫩枝在风雨中飘摇,不知它何时才能长出生命的苞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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