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像四周扫了一眼,看着周边努力练习的兵卒们,顿觉心中好似窜出了一股力量来。
这些兵卒们,丝毫不怠慢任何时刻的训练,不管是否艰难。
都是为了保家卫国。
“兄长?”
耳边商枝的声音将略微发呆的她唤了回来,她转而对着商枝一笑。尽管发上束着木簪,但是经过刚刚的操练,已有几缕如墨发丝飞了出来,而在素色衣袍和漫天白雪的映衬下,仿佛就是一个翩翩贵郎君,商枝一时竟然看呆了。
“练刀。”薛茗杏眼定定,拿起一边的障刀就朝着商枝抛过去。
商枝忙不迭接过,犹豫地瞟了一眼自己的腰侧:“我可以用自己的吗?”
“要公平。”
商枝听到这三个字,不由地觉得有些好笑。
依着薛茗的身手,就是她拿着自己熟悉的障刀也不见得能打得过她,更何况是这一把陌生的呢?
但是毕竟,主子为大,依言就是。
几番攻击下来,当薛茗再一次把障刀抵到商枝的咽喉时,她蹙眉,声音也冷了下来:“商枝。你退步了。”说完收回了手。
商枝垂着头:“我怎么能和您比较。”
“我不是让你和我比较。你和你自己比,是不是退步了?”
这次还不待商枝回话,耳边就响起了叫好的声音。
薛茗扭头一看,是荀镇。
荀镇此时来正是看看他部下这些兵卒们练的如何了,走到她们这里时,分明就发现这两人都是好苗子。
“你这个做哥哥的,不要给妹妹施加太多压力。”
薛茗敛眸抱拳:“荀校尉。”
商枝紧随其后,紧接着垂首说:“兄长说的没有错。我是退步了。”
荀镇看着两人的模样,不禁笑了一声,对着场地所有的兵大喊一声,所有人应声朝这里看过来。
“我朝就是需要像他们这样的士兵,严于律己。”
*
晚间雪停。
薛茗在帐外将身上沾染的雪扑了个干净,随后回到帐中。
商枝已经把里面的东西整理过,连包袱里的东西又重新叠过了一遍,只剩两本书没有放进去。
她看了一眼木桌,果不其然,上面放着的是《女则》和《女诫》,忽而想起当日在马车上,她问商枝还有没有其他书时,商枝似乎要回答,结果被那意外之事给打断了。
于是,她随口再次问道:“你上次是不是说父亲还有书要给我看?”
商枝站在她身后:“不是。”
“是夫人让您看的。”
“阿娘?”薛茗嘴角一扯,“她和父亲也是一个意思?”
“不是。”
听到了商枝的回答,薛茗微愣,转过身来,瞧着她:“不是。那又是什么?”
商枝的脸上明显不自在了起来:“您自己看吧。”说着从桌上的包袱里取出了一本书,却是崭新的,而且书封上连一个字也没有。
薛茗心下奇怪,书接到手里时,想借着光看的更清楚一些,遂又朝着帐口走了几步,然后才打开书册。
这一眼看过去,“哗”的一声,手没拿稳书,就摔到了地上。
而她的双颊登时飞红,眼神明显地飘了一下。
刚刚眼中所瞧见的那些双人交叠在一起的画面好似在脑中仍然消散不去,薛茗咬咬唇,转眼看向商枝:“你,你确定这是阿娘让我看的?”
“莫不是阿娘拿错了?”
阿娘怎么会让她看此等□□之物?
商枝垂下了头:“确实是夫人让您看的,夫人说您新婚,难免不懂得如何才能体悟到鱼水之欢的……”
薛茗面上越发不自然了起来,连忙摆手示意商枝莫说了。
商枝立时闭口不谈,瞅了一眼帐口处的书册,弱弱地问:“要不您先拾起来?”
薛茗看着脚边安安静静躺着的册子,心中思绪百转千回,终于下定决心要将它拾起之时,帐口突然来了人。
这人黑衣烈烈地站在她的面前,下一刻却弯下了腰。
薛茗还未来得及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人骨节分明的手朝着那册子伸去,紧接着手指一勾,册子就彻底地到了他的手上。
她不自觉抬头看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