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恒低下头笑着翻开昨天做过的化学错题，十几分钟后再抬起头，发现周婓早已趴在英语卷子上和周公约会去了。
卷子上勾的五道选择题……一道都没对。
陆玉恒转了转手中的中性笔，轻轻起身，打开房门。萧飞扬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看到陆玉恒，虽然好奇他俩刚才在屋里干嘛，但游戏正在要紧关头，视线很快落回手机上。
客厅里还弥漫着火锅的味道。陆玉恒倒了杯温水，走到阳台打开窗户向远处望。
周婓家附近并没有太多高楼。四层楼的高度，足以望到很远。天边一层层软绵的白云懒洋洋地飘着，不仔细看仿佛静止。
陆玉恒趴在床边，一只手伸出窗外。
夏日午后的潮湿暖风穿过指尖时，像有无数小触手不舍地粘在手上似的。
蝉叫得欢腾。楼下的人却很少。各种颜色遮阳伞蘑菇似的在楼下游走。
“我操！”萧飞扬冲进阳台，压住陆玉恒向楼下看，“完了！这傻逼怎么真来了！”
被萧飞扬压住的陆玉恒无奈向楼下看去。
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梳着高高的马尾的女生捧着纸箱走进楼梯。
陆玉恒推开一直念叨“怎么办”的萧飞扬，端着水杯走进屋。
“完了完了，斐哥要是醒过来非得杀我不可……”萧飞扬拉住无视他慌张准备走进屋的陆玉恒，“小朋友，帮个忙行不？”
陆玉恒顿住：“什么忙？”
“我看不惯斐哥前女友劈腿以后还在朋友圈嘚瑟，就跟她说斐哥找了个新女友，吹得样样比她好……好像刺激到她了，非要借着还东西的名义来看看。”萧飞扬紧张地打量陆玉恒，“你今天这身不说话，估计说你是斐哥新女友她也不会怀疑。”
陆玉恒无语地望着萧飞扬。
“就是太平了，不是斐哥一贯风格，”萧飞扬伸手在陆玉恒胸前比划两下，“要不这儿垫点啥，冰箱里有馒头包子啥的不？”
陆玉恒一把推开萧飞扬，“你愿意装你自己装！”
“我倒是想！可我也不像啊！看哥请你吃火锅的份上江湖救急！”萧飞扬回头察觉到高跟鞋脚步声越来越近，焦急地拉住陆玉恒，摘了他的眼镜，左看右看，又扯掉了他的麻花辫下的皮筋，散开头发披在两边，“低着头能挡住喉结，嗯，差不多了……”
敲门声响起。
陆玉恒被抢了眼镜，迷糊地追上萧飞扬想把眼镜抢回来，但刚到门口，萧飞扬就打开了门。
“呦，”萧飞扬上下打量孙晓晓，“你还真有脸来啊！”
孙晓晓瞪了萧飞扬一眼，视线落在陆玉恒身上半晌，咬牙问：“周婓呢？”
“赶紧走！”萧飞扬一边撵人，一边又不敢太大声，把着门框把孙晓晓堵在门外，恶狠狠道，“斐哥对你客气，别蹬鼻子上脸！”
“周婓都没说什么，哪轮到你了，”孙晓晓撩起栗色的卷发，缠绕在指尖，斜睨陆玉恒不屑道，“刚分了一个月不到他就把新女朋友带家来了，我就说他当时分手那么干脆呢，原来有备胎的也不止我一个。”
萧飞扬：“胡说八道什么！你们分手以后他们才认识的！”
“鬼才信，”孙晓晓把纸箱放在地上，看到陆玉恒身上的香奈儿外套，“周婓连你袖子都买不起，你看上他什么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可是白富美，不像某些人一心就想抓个男人要钱花！”萧飞扬不屑道。
孙晓晓不以为意地看着陆玉恒笑道：“你也就是看他长得还可以，和他玩玩吧！”
陆玉恒从萧飞扬手里抢回眼镜重新戴上，抱臂打量孙晓晓，“姐姐为什么这么说啊？”
萧飞扬震惊地下巴咔嚓一声。
没听错吧？
陆玉恒的嘴里冒出娇俏可人的萌妹子的声音来了？！
“一个穷光蛋，连个三本都没考上，以后有什么前途！”孙晓晓抱臂狠狠瞪着陆玉恒道。
陆玉恒轻笑一声，抬头望着孙晓晓道：“钱这个东西本质属性是流动的，现在没有钱，不能代表以后也没有钱，今年考不上没关系，我和哥哥约好了，我教他学习，这样明年我们一起考，哥哥考公大，离北大也不算远，就能一直给我当保镖了。”
萧飞扬咳嗽了两声，回头拍了拍陆玉恒的肩膀，轻声说：“过了……有点过了……”
孙晓晓：“你，你上北大？做梦吧！”
“咦？上北大很难吗？”陆玉恒疑惑地望向萧飞扬，“我们三中排名不如我的老师都说他们能上啊！”
萧飞扬哭笑不得地点头，闭着眼想象出一个傻白甜白富美的萝莉形象来。
“装什么！”孙晓晓看周婓还是没有出来，也不想面对陆玉恒，转身准备离开。
“姐姐，垃圾别到处扔哦！”陆玉恒指了指地上的纸箱。
“都是周婓追我时候送的，既然分手了，我也不会留着，免得你们到处说他给我花了多少钱似的！”孙晓晓狠狠瞪了萧飞扬一眼，转身欲走。
“姐姐。”陆玉恒喊住孙晓晓。
孙晓晓回过头。
“虽然他现在是个穷光蛋落榜生，”陆玉恒顿了顿，“可他的前途光明灿烂，你一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