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道:“我是有私心不假,可若不是你犯事在前,我就是有心也做不了什么。”
这话陆长宁与婷玉更是听不懂了。
陆长宁朗声问四方:“你二人所言是什么意思?”
李三轻蔑道:“那小子喜欢西市彩楼的一个胡姬,想赎她回家做媳妇,不巧老子也看上了那个小娘们儿,出的价比他高,所以他才恨上老子,污蔑老子。小子,不就是一风尘女子,也值得你费这么大的劲?都不晓得和多少人……”
陆长宁冷道:“嘴巴放干净点。”
四方怒气冲冲地走来,抬脚就要踢向李三。李三原以为当着官差的面,四方这一脚落不下来,所以就没躲。没想到四方小子是个胆大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踹向李三。
四方这一脚却结结实实地落在他胸前,疼得他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李三怒道:“你们既是官差,这小子当着你们的面殴打良民,你们怎么不管?老子要告你们失职。”
陆长宁冷笑一声说:“良民?你若真是良民此刻怎会在这儿?”
李三辩道:“听你这意思是打算包庇那小子了?”
陆长宁耸肩看看婷玉和徐得安说:“我什么也没瞧见,你们呢?”
婷玉面无表情道:“没看见。”
陆长宁看向徐得安,徐得安转身盯着那棵郁郁葱葱的香樟树道:“这树生得不错,与我府中那株一样好。”
陆长宁低头看着李三,一脸的得意。
陆长宁问李三:“说罢,前几日李贵失踪一事与你有没有干系?”
李三道:“无关。”
陆长宁歪头问四方:“你来说说罢。”
若说前些日子四方不细说是为了撇清关系,怕她误会他是公报私仇,所以留了一手,到如今她已然知晓二人的恩怨,他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四方道:“旁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常往京郊东面森林中的一个废弃木屋跑。”
李三道:“小子你别赖我!”
陆长宁瞥了一眼李三,她说:“是与不是,等我去过便知。”
陆长宁打算押送李三一道去四方说的地方看看,陆长宁与婷玉对望了一眼便已知道对方的意思。
未等一行人上马车,李三便跪下说道:“官爷,若小人现在说出实情,可否求一个轻判?”
陆长宁笑:“现下可不是你能与我谈条件的时候。轻判与否不在我,而在判官。”
李三眼眸低垂,似是在盘算什么。
先时李三还盘算着等陆长宁这起人放松警惕,他好趁机逃了,结果看四人这阵势,哪里像是让他有机可逃的样子。于是他一转念想着不若趁早坦白,或许官爷还能念在他知错就改的份上,轻判他。
可眼下看来,这招似乎也行不通。
李三心烦意乱之际,陆长宁道:“你且说说看,兴许我愿意替你说几句好话。”
李三抬头看着陆长宁,似是不信。
陆长宁道:“我这是在给你机会,若你此刻说,或许还有转机,若你不说,等我们到了那儿……可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你再好好想想。”
李三想了片刻才道:“官爷……郑贵已死。”
郑贵身亡,这是陆长宁设想当中最坏的结果。
想到郑贵那两个年幼的孩子,陆长宁便觉得心疼。
陆长宁问他:“郑贵为何死的?又是如何死的?”
李三道:“小人与郑贵同是贵阳人,去岁郑贵家中生变,从小人这里借了许多钱。小人想他一家老小都指着他活,一时可怜他便答应借他。谁想后来他竟还不上,连夜逃出贵阳。小人也是做小本买卖的,生活不易,这才一路追出来。”
四方笑,反问他:“小本买卖?我倒是头一次听说放利钱算小本买卖。”
陆长宁瞪了四方一眼,四方没敢继续往下说。
李三窘迫道:“那日我好不容易逮着郑贵,原只想着逼他还钱便罢了,不想推搡间,他自个儿跌了一跤,就……就摔死了。”
陆长宁问他:“在哪儿摔的?如何就摔死了?”
李三答:“在……在东面木屋后头的小山坡,我与郑贵争执中,他踩着一块石子滑了一下,滚下山坡,脑袋磕在木屋后头的石块上就……就死了。”
陆长宁问他:“郑贵的尸身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