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句话,嘲得华氏脸色一片青白,
温亭弈绕过去拉她:“娇娘……”颇有些不习惯的低头认错:“对……对不起。”
徐氏挥开他的手,若无其事的笑道:“你不用这般伏低做小,你我成婚十余载,你连‘夫人’都甚少叫我,更多的是叫我‘徐氏’。”
又一指华氏:“我刚刚听得清楚,你叫她鸢娘。”
“一个另嫁,一个另娶,这不叫棒打鸳鸯,我告诉你,这是你们活该,这叫报应!”
最后,徐氏看着温亭弈的眼,一字一顿:“你不用担心我与她计较,因为我跟她华鸢,这一辈子,都不共戴天!”
最后抹去眼角的泪:“睚眦必报,好恶随己,这才是我,这才是徐嫚娇。”
与此同时,内室也有了动静。
桂妈妈走去开门,霜眉提起胡陈氏往一边站,紫云走出来说道:“诸位太医将老夫人的病因诊治出来了,这会儿正在写药方子,大公子问诸位主子要不要进去瞧一眼。”
老夫人周氏火气上头,中风了。
阿芙看着床幔间那个,睡着了仍旧眼歪嘴斜的老人,有些惋惜。
怎么办呢,还没有出手整治,这老虔婆自己就把自己气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可惜了。
送走几位太医后,几个主子也各自准备回去歇息,徐氏死皮赖脸的跟着姜氏走,看也不看在她后面像个鹌鹑似的温亭弈。
姜氏先走,阿芙晚了几步,才出来便被借着上房净室洗漱干净的华氏堵上了。
阿芙偏头看她:“二伯母可有事?”
华氏一撩耳侧的发,轻轻柔柔的笑,好似方才的整争执从未发生过:“我的乳娘刘妈妈,可还好?”
阿芙一笑,满脸无辜道:“我还以为二伯母当真不过问刘妈妈了呢,毕竟晚间时我瞧见的那个血人,被打得可真是看不出个人样了,怎么?这会儿是想起刘妈妈的好来了?”
华氏洒脱一笑:“毕竟是我的乳娘,犯了点错惩罚一二罢了,你看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接她回来?我这儿可离不得她呢。”
“不会吧?”阿芙掩唇惊呼,一脸不可思议:“刘妈妈伤得那般重,这会儿醒没醒我可也不知道呢,二伯母这便要她回去干活了?”
华氏暗恨她装傻,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哪里的事,刘妈妈好歹是我二房的人,在你们大房呆着像什么样子?我这不是想着将她接回来,好生将养着吗。”
阿芙也跟着笑:“哎哟,二伯母您是不知道,阿芙那会儿听那几个小丫鬟的语气啊,就好似刘妈妈真是我们大房的人一样。”
转脸笑意顿失:“回去和您回话的那几个丫头没告诉您吗?我大房的门好进,但是不好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您把我大房当什么了?”
“刘妈妈是我母亲心善,见不得人痛苦,收留在大房的,您当时的态度可像是要刘妈妈死在大房吧?”
“您该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刘妈妈知道了,要带回去杀人灭口吧?”
华氏状似无意的撩拨着下垂的发丝:“我能有什么亏心事,大姑娘还是莫要说笑了。”
“哦?是吗?”阿芙挑眉一笑:“您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呢。”
“想要人?没门。”
阿芙轻飘飘的撂下一句话,转身便往外走。
华氏也不揽着她,只静静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来。
水澜看得真切,忍不住胆怯的摸了摸自己一胳膊的鸡皮疙瘩,试探着道:“夫人,我们,我们也回吧?”
华氏缓缓往内室走了几步,走到一处停下脚步,垂眸看了好半天,才从袖笼里掏出一方锦帕,弯下腰,将地上四碎的龙凤玉佩,一点一点捡起来,一边说。
“我生平最讨厌被人背叛,我的奶母我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包括你。”
她的声音很是细碎,水澜听不真切,偏头问道:“二夫人,您说什么?”
华氏看着她笑。
第二日,大房往上房必经之路的水塘里,发现了水澜肿胀泛白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