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母亲!”温落葵恍若神魂俱失,唤着徐氏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然后再也没回来。
阿芙对这位甚少得见的二伯父有些忌惮,屈膝向他行礼后便往后一站,假装自己不存在。
温廷鸿却不打算放过她:“你是大哥的嫡长女吧,芙姐儿?都长这么大了?”闲话家常一般:“我这次回来特意给你带了及笄礼,就怕等你明年及笄时我赶不回来。”
阿芙柔声谢过他的好意,而后便又不再说话,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温廷鸿转头又与姜氏说话,阿芙偏着脸,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
他好似常笑,嘴角带着笑痕,双眼微弯时显得温润无害,和从前百姓间口口相传的纨绔子判若两人。
等温廷鸿若有所觉的看过来时,阿芙才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眉头微蹙。
他的眼神惹人厌烦。
“三弟怎么还在地上坐着?成何体统!”温廷鸿好似才发现跪坐在地上,经历过晴天霹雳的温亭弈,笑着要拉他起来。
温亭弈满目茫然,结巴道:“二……二哥?”
温廷鸿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哥俩好的揽着他的肩膀:“这是怎么了?才几年不见,对二哥这般生疏了?”
温亭弈望着温廷鸿状似不在意的样子,突然抱头痛哭:“对不起……二哥,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温廷鸿一摆手看着及其大度:“何来对不起一说,我们兄弟间分什么你我,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说罢又是仰天朗笑,将呆若木鸡的温克行一把扯了过来:“你以后亦可叫你三伯父为父亲,有两个爹疼你,还不好?”
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他两个,又说:“快擦擦泪,带你们见个人。”
阿芙微微摇头,这个二伯父,有点不对劲。
试问天下,有哪个男人忍受得了,自己妻子和自己兄弟有牵扯,更别说还生养了一个孩子,温廷鸿这一头的绿色,怕是洗也洗不掉了。
直到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位身姿婀娜的妇人,阿芙突然有些怜悯华氏了。
那妇人口称‘二爷’,纤腰款摆,走近温廷鸿身边,脸带羞怯依偎入他怀中。
温廷鸿也不避讳,径直和那妇人搂抱起来,一边说:“这是我在四川另娶的夫人,是一位教书先生家的姑娘,白氏,这是我那弟弟……”一面说着,一面指着众人一一介绍。
正介绍到阿芙与姜氏时,枯坐许久的华氏突然跳起来,声嘶力竭的吼道:“这是谁?温廷鸿你告诉我,她是谁?”
温廷鸿话被打断,看着蓬头垢面的华氏面露不悦:“你看你这像什么样子,净给我丢人!”又对那白氏说:“这是我家中的夫人,她为正你为侧。”
白氏竟也乖乖巧巧的行礼,唤了一声姐姐。
华氏彻底疯魔了,瞪着铜铃大眼,上前撕扯温廷鸿:“你个没良心的!我在家给你养儿饲母,你倒好?在外头花天酒地不说,还带个侧夫人回来?你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心!”
温廷鸿两三下躲过她的拉扯,却苦了白氏,华氏捉不到他,便拿白氏出气,举着手便往她脸上打。
“够了!”温廷鸿一声暴喝,抬脚便将华氏踹翻在地,踩着她的腰腹狠狠碾,满脸具是狠辣:“跟个疯子似的!”
华氏抱着他的脚吐出一口血来。
到底是旧情人,温亭弈最先面露不忍,踌躇道:“二哥……”
温廷鸿眯着眼,一脸了然,竟又是笑了起来:“心疼了?”
温亭弈被他看得心头发慌,忙解释道:“不……不是,她,好歹是你的夫人……”
温克行对着温廷鸿怎么都叫不出‘父亲’二字,只担忧道:“请您放过母亲吧。”
温廷鸿松开脚,又拍了拍脚下的靴子,却不理温克行,对着温亭弈展颜一笑:“三弟心疼了,那哥哥便放了她吧。”
说罢,便不顾华氏的哀嚎,招手让人将她送回瑕月院。
温廷鸿要去见老夫人周氏,阿芙便推说姜氏身体不适,不宜久站,先行告退了。
看着温廷鸿携新夫人与温亭弈温克行一同往上房去,阿芙双眼微眯。
听说周氏已经醒了,那又该如何面对她这一双宝贝儿子的烂账呢?
阿芙搀着姜氏往青霄院去,这会儿已经过了午时,日头有些望,便就近在凉亭里歇了一会儿脚。
阿芙揉捏着姜氏酸软的小腿一边说:“二伯父这位侧夫人有问题,母亲平日里要注意着些。”
姜氏面露疑惑:“她瞧着柔柔弱弱的,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