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毛氏畅想完到时候阮凤低声下气过来求他们的场面,就听得一旁的席天地出了声。
“该拔针了。”
席天地道了一声,仔细的将严山头上的银针一根根拔了下来。
拔完银针,他又替严山把了把脉。
屋子里的人,不管怀着善意还是恶意的心思,这会儿都屏气凝神的看向了席天地。
席天地脸上喜怒不辨,看不出什么来。
他扭头说了几种药材名,问那孙大夫:“……可有?”
孙大夫凝神想了想,露出几分不大好意思的神色来,“除了半夏桔梗,其余都没有。”
席天地微微拧了拧眉,略一思忖,又说了七八种常见的药材名。
孙大夫这次倒是眼睛一亮,“有的,都有的!”
席天地点了点头,从药方里拿出纸笔来,飞快的写了一张单子,直接递给那孙大夫:
“劳烦按照这药方,抓三副药来。”
孙大夫看着那药方,他对药理只能说略懂而已,然而看着眼前这药方,却越看越觉得精妙无比。
“妙啊!”孙大夫大喊一声,明明胡子都花白了,却还是对着席天地一揖到地,“达者为师,您这方子,教我良多。我这就去抓药!”
说着,他火急火燎的拿着药方就走了。
药箱都忘了带。
屋子里的人看到这个展开,都有些发愣。
“眼下条件简陋,只能用这副汤药勉强来休养着,倒是没别的,就是养的会慢很多。”席天地慢条斯理的跟阮凤道,“这些日子,怕是你要辛苦些,为着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你要注意休息。”
阮凤听得这话,起初还有些稀里糊涂的,后来一个哆嗦,终于反应过来,却又难以相信的颤声道:“……您,您的意思是,我男人,他,他活了?!”
席天地头也没抬,收拾着银针,淡淡道:“活了是活了,但别高兴的太早,怕是以后会不良于行。”
阮凤高兴得几乎想跪在席天地面前痛哭一番。
一旁的毛氏却有些尖酸的开了口:“我说娃他大姑,这人信口胡说你也信。你男人分明摔得是脑袋,又没摔着腿,怎么会不良于行?我看啊,他八成是个骗子……”
阮凤却抹了一把眼泪,罕见的回了毛氏一句:“这也不好说,先前有人摔了一跤,起来不是话都说不清楚了吗?”
毛氏嘟囔道:“说不定那是中风呢?”
“中风”两个字明显刺激到了赵婆子,赵婆子顺手拿起手边的碗就朝毛氏砸了过去。
毛氏正背对着赵婆子,这一砸之下,倒是吃痛,“哎呦”一声,正欲骂人。结果回头一看,就见着赵婆子正满脸怒色,呼吸粗重了些,狠狠的瞪着她。
阮老头脸上也有几分不满之色。
毛氏滞了滞,只得同赵婆子说了几句软话,面上服了软,心里却在狠狠的骂,这老虔婆,小中风拖累了一大家子,还不让人说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