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刀客,是铁了心的想寻死啊。
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就连墨雪都看懂了。
“你为什么想不开啊?”墨雪也打了一记直球。
断肠酒也很直接:“与你们无关。”
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云奕子不懂得如何安慰人,而墨雪也不会去安慰陌生人。
三人沉默了许久之后,墨雪扯了扯云奕子衣服:“我们去其它地方玩吧。”
她不喜欢这种氛围,虽然断肠酒看杨柳的样子很有趣,但他一心寻死的灰暗感让天性活泼的墨雪十分不适。
云奕子看了眼断肠酒,叹了口气,也不打算继续劝说,因为他觉得劝说对断肠酒这种人没什么用。
两人离开木桥后,墨雪问道:“阿梁,刚才那个人,算是江湖人吗?”
云奕子想了想,不太确定道:“应该算吧,虽说他境界不低,但很有江湖气息。”
断肠酒像个刀客,而不是刀修。
“江湖人都像他那样的吗?”墨雪又问。
云奕子笑道:“他显然只是极少数。”
“那江湖好玩吗?”
墨雪眼里的江湖,都是从话本上了解的,小时候一直待在墨家机关城,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出去溜达。
“凡事总有两面性,以我的了解,江湖不应该用好玩来形容。”
云.其实也没有踏足过江湖的愣头青.奕子开始侃侃而谈:“对江湖向往的人,看到的应该都是江湖中快意恩仇的一面,并没有看到其背后的泥沼。”
墨雪一边记笔记一边追问:“那背后的泥沼又是什么呢?”
云奕子揉了揉鼻子:“这个我不太清楚,毕竟我也没踏入过江湖。”
“哦哦,那我们要怎么才能踏入江湖呢?”墨雪思维跳转得很快。
云奕子忍不住停下脚步,细细思索了一会儿,认真道:“首先我们要明白江湖的定义是什么。”
“这个我知道!”墨雪举起手,然后侧身立住,背着手,仰头四十五度,眼神略带几分忧伤:“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而人在江湖,往往身不由己。”
说完,她又忍不住斜眼偷看云奕子是什么反应,结果云奕子压根没办法反应,反而一本正经地说教道:“正如你刚才所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从来就不是一个褒义词,江湖是无奈的。只要有人,就会有恩怨,而江湖这个大染缸,便是恩怨情仇的集合体。”
一番说教下来,让墨雪对江湖的兴趣少了一大半,有些不开心的撇嘴道:“难道江湖就没半点好的了吗?比如一怒冲冠为红颜的匹夫,有比如孤冷不胜寒的剑客!”
云奕子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事物总有两面性,而且你方才说的一怒冲冠为红颜,其实也就是无奈的表现之一。”
“啊?江湖这么不好玩的吗?”墨雪垮下了脸,像是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小孩。
云奕子又道:“庄圣有言,泉涸,鱼双与处于陆,相掬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人之悲哀,尽在江湖。”
“阿梁,你变了。”墨雪摇了摇头,叹道:“你一点也不有趣了,像个呆子,儒家的呆子!”
墨雪气得跺脚,愤愤不平地小跑离开。
云奕子有些茫然,并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