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庭致轻“唔”了一声，脸上露出沉吟之色。
片刻后，他又冷静的问道：“我听说投毒案发生之前，丰州城里突然传出与玉兰相关的谣言。”
“清欢在信里说，玉兰派你们去找了源头。”
“此事可有什么进展？”
柯庭致突然问起造谣的事情，话题跳转得有些出人意料，贾斌懵了一下才赶忙回道：“有的有的，公子，这事儿有进展的。”
“喏，公子请看，这就是那些不实谣言传出的源头！”
贾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毕恭毕敬的递给柯庭致。
柯庭致伸手接过细细扫了一眼，将纸条上的内容了然于胸之后，他又将纸条放在鼻下轻嗅。
如是端详了片刻，柯庭致给出了他的看法。
“纸张是从寻常宣纸上裁剪下来的。”
“所以纸条边缘有锯齿痕迹。”
“字迹就是普通正楷字体，只要是个读书人都能写出来。”
“对方很谨慎，在这些细节问题上，做了充足的避嫌。”
“只不过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你们注意到没？这写字的墨汁，仔细闻，可以嗅到一股淡淡的墨香芬芳。”
“我没记错的话，这种墨，是碧芳斋书局特有的招牌墨水。”
“因价格昂贵，墨香源远流长，而闻名于世。”
*
听着柯庭致侃侃而谈，因一张寻常纸条，便能看出许多常人完全想不出的东西。
一旁的贾斌和魏子涵等人，都露出了信服崇拜的神色。
这副蠢而不自知的表情，成功取悦到了男人。
柯庭致微微勾了下唇角，终于露出了进入别院后的第一个笑脸，同时他又对他的追随者，以及他即将追随的人的智商，感到深深地担忧。
“贾斌，你带人偷偷潜入碧芳斋，翻找他们的账本，看看这丰州城，有多少人买过他们家的招牌墨水。”
“另外，你们再去找一找传出纸条的第一个人是谁。”
“如果可以找到，那么此事或许能有突破。”
“还有就是关于那个投毒者小庄的。”
“他一口咬定是玉兰指使他下毒，如此不畏死亡。”
“我觉得必然是事出有因。”
“你们派人暗中调查走访，从小庄的人情礼往这一块入手，或许会有收获。”
“时间不等人，这件事情越快解决越好。”
“贾斌，我在这里就先行拜托了，这一次，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柯庭致稳稳的坐在太师椅主位上，他目光如炬，明明很年轻，整个人却透出手握重权的威严和杀气。
贾斌被他一看，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背脊一下子就打直了，声音特别洪亮的应了一声“是”。
“公子且看着吧，某此次必不辱命！”
“若还是一事无成，某便自杀谢罪。”
柯庭致的目光，让贾斌生出一种莫大的荣耀和厚重的责任感。
那种被信任被需要的依赖感，让他心里吃了蜜一样的甜。
也不知怎么的，他头脑一热，这攸关性命的军令状便说了出来。
等他回过神时，他已经阔步走出了别院。
贾斌摸了摸后脑勺，只觉得古古怪怪，却也没多想，只像是打了鸡血般，统领人员开始按照柯庭致的吩咐，去走街串巷的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