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又见她站在原地摇头晃脑,握拳跺脚,奇奇怪怪的像个疯子。
乡亲们顿时交头接耳,指着温玉兰议论开来。
“咦,那就是柯明儒家新娶的儿媳妇吗?”
“那肖三娘不是洋洋自得的说,新妇高贵典雅,美丽端庄,还是湖州知府的嫡女吗?”
“我怎么看着,这女的就一穿了人皮的大肥猪呀,哈哈哈!”
“嗨!你小点声!”
“别惹恼她,我听宋老大夫家的徐婆子说,柯明儒家这个新媳妇可不得了嘞,力大无穷,还是色中饿鬼。”
“柯家那大娃子,洞房夜被活脱脱的折磨出血了!”
“啊呀,这么性急的吗?”
……
温玉兰站的远,一开始还不知道乡亲们对她指指点点的,都在说些什么。
直到她走得近了,这才顺风听了一耳朵。
原身“洞房夜”的伟绩,让温玉兰无比汗颜。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先诚恳的检讨了一下原身做的混账事情,安慰自己此事是原身所为,与她无关。
然后才转身看向那群屹立在田地里,和她隔空对望的碎嘴乡亲们,面上浮出一抹感慨。
人这种生物,说起来是真的神奇,八卦因子好似与生俱来。
无论什么朝代,不管富贵贫穷。
明明吃喝都成问题,这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却还有心思对别家的事情指手画脚,挥斥方遒。
温玉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些啥,想了想干脆装作没听见,若无其事的从田埂上路过。
她悠然自得的装傻充愣,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乡亲却不满意。
几个妇女给彼此使了个眼色,趁温玉兰背对着她们,竟动作默契的从水田里扣了湿泥,朝她迅速扔去。
突然被袭,温玉兰又惊又懵,着实愣了一会儿才扭头查找凶手。
结果意料之中的,那群乡亲俱是神情不变,劳作的劳作,谈天的谈天。
好像温玉兰被人拿泥扔了一身的事情,压根儿就没发生过。
这装聋作哑,粉饰太平,且同流合污的功力,温玉兰是看的叹为观止。
若非人群里断断续续的传出几声闷笑,温玉兰还真会以为她是青天白日的活见鬼了!
温玉兰摸着被泥弄脏的裙子,看着不远处那群故作淡定的农民,心底冒出了一团无名火。
这群人摆明了就是欺生!
她这人,好说话时,是真的什么都不往心里,不计较。
可一旦她真的计较起来,那就是真真正正的睚眦必报,不死不休。
温玉兰薄唇紧抿,和润的目光瞬间阴寒。
她本就五大三粗,面相黝黑,此时眉眼间添了一抹凌厉,便显得越发凶悍。
她来柯家村还没站住脚呢,就被人如此戏弄。
今日这事儿,要是不闹出个三五好歹。
长此以往,这群人怕是真以为她是个软柿子,人人都能踩上一脚?
带着这层考虑,温玉兰找了块百十来斤的大黑石,憋着气单手举了起来。
在那群乡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她踩着沉重的步伐,杀气腾腾的冲了过去。
她一声怒喝,如同晴空劈下一道惊雷,震得乡亲们耳朵嗡嗡。
“我知道这泥是谁扔的。”
“看在我刚进门不宜见血的份儿上,扔我的人自觉出来道歉。”
“否则,咱手上这石头,可就真砸你们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