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柳曦杨接到一个命令,柳家家主要他想办法,就近假造一个京城私盐案的主使出来。”
“柳曦杨私心极重,思来想去,就把主意打到了同在三河县,却与他家一向不对付的周家身上。”
“刚巧周家做的生意,需要进进出出。”
“而众所周知,我们中州这边,本就是盛产盐矿,污蔑周家贩卖私盐,再适合不过。”
“于是柳曦杨就买通了周家的管家,又用赌债对周家大公子周旗辉威逼利诱,让他假意被山贼抓住。”
“然后故意引周恩烨,压着一批撞了私盐的货物进山。”
“最后,他买通县丞宋轶,将消息提前告知沈知县。”
“如此,周恩烨就被人赃并获了。”
“这也就是三河县私盐案的始末。”
“为了侵吞周家财产,柳曦杨丧心病狂,闯入周宅。”
“他与巧姨娘勾搭成奸,对周员外强灌砒霜。”
“若非周恩烨被人劫狱,逃出去又进入隧道回到府中,正好撞见这一幕。”
“只怕周员外的坟头草,都有小孩那么高了!”
“殿下,我与手下对柳曦杨严刑拷打了多日。”
“据柳曦杨吐露,参与京城私盐案的真正主使,其实是户部尚书,柳成华!”
“所有一切,都是柳成华筹谋并且发起的。”
斐洛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公堂内一片哗然。
这个时候,周恩烨告状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京城私盐案有了反转!
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魏子涵彻底的傻眼了。
不是……
他就是听柯庭致的话,来知县府做吉祥物来着。
怎么做着做着,他搞出这么大一件事情?
没记错的话,父皇已经昭告天下,说了这京城私盐案的主谋,是皇商刘博涛啊。
这刑部密探斐洛,怎么又整出个柳成华?
柳成华是谁?
那可是朝中,人人都要巴结的户部尚书啊!
就算是他舅舅大将军钟魁,有时候还得向柳成华低头示弱,就为了从他手里扣出银子。
魏子涵摸了把后脑勺,从椅子上蹭的站了起来。
他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他知道,让他来这里的柯庭致,一定知道会出现这副景象。
所以他不必惊慌,柯庭致一定有应对之策。
“咳咳,斐洛你瞎说。”
“你光凭一个柳曦杨,怎么就能判定户部尚书是私盐案主使呢?”
“好在我们是在这里说,要是放京城,你看那些朝臣会不会喷死你!”
魏子涵假意嗔怪了两句,随即就正了脸色。
他虽然觉得斐洛的推断匪夷所思,但他既然是直接对父皇负责的所谓密探,想来是有所把握。
“斐洛,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啊?”
“你是直接带着证人上京呢?还是由我出面,把这事儿先告知父皇?”
不管怎么说,这趟浑水他是淌定了。
没想到魏子涵这么好说话,斐洛微微一笑,话说的很是动听。
“殿下不是正经的判案官员,此事就不劳殿下过问呢。”
“殿下只需让出这审判官的位置,让中州知府和沈知县立案调查。”
“然后,我们就稍安勿躁,坐等京城那边的讯息就行。”
他把柳成华暴露出来,可不是为了抓拿所谓的私盐案主使。
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想逼得太子自乱阵脚,自断一臂,最好让柳成华与太子反目成仇,然后两人狗咬狗!
在权利场中生存的人,所做的事情,没一个是无用功。
人心啊,深不可测,欲望是永远填不满的沟壑。
柳成华为了利益选择牺牲刘博涛,他又怎么知道,太子不会为了利益,选择牺牲他呢?
当利益产生冲突的时候,人都普遍做法就是伤害别人以保全自己。
京城这场大戏,有意思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