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是不是想出救我的办法了,要你来知会我?”
柳成华对温青山的到来抱着莫大的期望。
温青山是他自入狱以来,见到的第一个非办案人员。
他不是蠢得,自然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就算家人想要通融打点,只怕在魏帝的注视下也没有作用。
这也就突显出温青山进来见他,有多不易,以及他所代表的含义有多重大。
温青山看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毫无往日官威的户部尚书,嘴角挑起了闲适的弧度,不紧不慢的调侃道:“柳大人还请慎言。”
“我来看您,和太子殿下有何干系,你可不敢平白冤枉了殿下……”
“退一万步讲,即便我是太子授意前来见你,你也不该,不能将殿下的名讳大刺刺的叫嚷出来。”
“柳大人只入狱几天,虽受了些磨难,但总不至于蠢得无可救药了吧?”
“须知隔墙有耳啊……”
温青山压着声对柳成华意有所指的说着,语气不阴不阳,很难让柳成华生出安全感。
就像他说的那样,柳成华只是身体受伤,脑子还是好的。
见温青山这副态度,他对理智终于压过了侥幸,开始正视起温青山到来的真正目的。
而这个结果,亦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温青山,你什么意思?”
“这事儿怎么就和太子无关?!”
“太子就是私盐案的幕后主使,他才是罪魁祸首啊!”
“温侍郎,救我,求求你,帮我在太子殿下面前美言几句,我错了,我不该埋怨殿下。”
“你让殿下放心,我熬过了严刑拷打,我从始至终都没有透露殿下的存在。”
此时的柳成华,身心俱疲,备受煎熬。
他有贪生,就有多怕死。
他更怕他死了后,他的妻儿老母会被太子赶尽杀绝……
他那娇滴滴的宠妾,还给他怀着一对双生子,眼看就要临产了。
他这一生,命格奇异,算命大师说他此生注定是老来得子。
他盼儿子已经盼了几十年,眼看就要看到他的亲生儿子了,他怎么舍得去死?
所以,他要活,他一定要活下来!
太子一定有办法救他的,一定有的……
柳成华状似疯癫,拉扯着温青山的衣袖,痛哭流涕,甚至不惜跪地哀求。
可温青山只安之若素的站着,根本就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他眼底甚至泄露出点点奚落,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柳成华,敌意和恶意毫不掩饰。
“柳大人,您还在做梦呢?”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情况,你还有脱身的可能吗?”
“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着破罐子破摔,把太子殿下拉下水罢了。”
“可是柳大人,你要清醒点,要知道,这私盐案的所有流程,开始到结尾,全是你一人在接触掌控,太子殿下,不过是受你蒙骗,收取了一点蝇头小利,这才铸下大错。”
“他是太子,是当今圣上亲点的继承人,是圣上的儿子,是左相的外孙。”
“牵一发而动全身啊柳大人,相信我,你倒了你死了,太子都会毫发无损!”
蠢货,你只是魏子珏手里的一把刀,一枚棋子罢了。
如今事情败露,魏子珏当然要弃车保帅!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真不知道这样的猪脑子,是如何做上户部尚书的。
温青山的耐性终于被耗费干净,眼见柳成华听了他的话后似哭似笑,一副不敢相信的悲凉面孔。
他也懒得多说,干脆甩出他事先准备好的杀手锏,决定给柳成华最后一击。
“柳大人,拿着吧,这是你那宠妾生下的两个孩儿的掌印图。”
“你被带走那天,你那宠妾惊吓过度就动了胎气,后面发作就给你生了两个儿子。”
“啧啧,到底是柳大人,姜还是老的辣吖,那两个小儿生的冰雪可爱,我见了都喜欢的紧。”
“柳大人,大家同僚一场,其它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此番来,只想代殿下给你传个口信。”
“只要您把罪名认下,让私盐案在你这里结束,那么,殿下就向你承诺,在你离世后,给你妻儿老母安静富贵的生活。”
“你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就像勉强咬出点下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用你这条残命,为你的家人谋求一些福利。”
“想想吧,失去你的柳家,老的老,小的小,中间还有个貌美如花的姨娘,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以后可怎么活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