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尖叫声响起,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许蔚侧耳细听,听见草木摇晃和人慌乱奔逃的声音。
“又来了!又来了!”有人从很远的地方朝这边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她又来了!”
看样子是个npc。
程晓星诧异:“又来了?那个什么鸡小姐以前也?来过?”
封泽纠正:“霍齐亚·蓓姬小姐。”
“也?许这是一项保留项目。”许蔚道。
之前毒蛇说过,这是第三轮捕猎游戏,有些npc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了,对以前的比赛内容有所?了解也是正常的。
那个npc已经跑到了这里,脚步凌乱得简直像是喝醉了酒,他?一眼看中了大榕树旁边另一颗巨大的古树。
那棵树已经枯死,树干上面有个不大不小的树洞,正好可以容纳一个人藏身。
npc把自己缩成一团,塞进了树洞里,又找了草叶将树洞掩盖住,闷声不响地躲在了里面。
“蓓姬小姐应该很吓人。”程晓星站在高处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断言到。
天空中还在雷鸣带闪电,但旅客们都已经发现了事情有哪里不太对劲,抬头,表情严肃地凝视着夜空。
那条光带,根本就不是闪电。
似乎是……一条缝?
“天上裂了一条缝??”程晓星瞳孔地震了。
他?没眼花吧?!
那条缝已经在空中停滞了好几分钟,并没有消失,反倒越来越大,一点点蔓延开来。
天空犹如一块裂帛被撕扯成了两半,刺眼的光幕如潮水般流泻而下,从缝隙渗进来的光线也越来越多,黑色的部分缓慢地向两边褪去。
好像一个罩子被从中间劈开,光线侵入罩子里,罩子外面的场景缓缓展露众人眼前。
“卧、卧槽……”程晓星的眼睛这辈子没睁这么大过,贫瘠的词汇量只能促使他说出这两个字。
但这两个字完全无法表面他此刻内心的震撼。
这他?妈到底……都是些什么啊??!
许蔚抬头看着天上,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她侧过身体,用树叶将自己遮挡好,又拽了程晓星一下,示意他回神。
封泽不需要许蔚提醒,已经贴紧树干,将?身形隐匿起来。
大家仍旧抬着头,注意力无法从天空中抽离开来。
黑色的部分已经褪到了很靠下的位置,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火光——以及一个个脑袋。
脑袋,巨大的脑袋。
一圈巨大的脑袋围在天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游戏中渺小如蝼蚁般的玩家们。
每个脑袋都像一座大山,五官仿佛沟壑,毛发就像植被,由于体积和旅客们相差过大,叫人几乎难以分辨出那些脑袋具体的形状来。
许蔚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勉强辨认出,大概是一条蛇、一只豹子、一头猪、还有一群别的什么东西。
“这不就是之前见到的主持人毒蛇和豹子管理员吗?”程晓星小声道,“还有那头猪,我们碰到的那个断了手臂的npc说过,他?那场动物表演的管理员就是一头猪。”
封泽点头:“我那场表演的管理员是牛。”
透过那些脑袋与脑袋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外面的空间同样太大了,大得几乎难以辨识,但从平整光滑的墙面和明亮的火光来看,外面应该是一间房间。
天花板上挂着一面镜子,将?房间内大半的场景收入其中。
房间正中间是一张巨大的桌子。
当然,所?谓的“巨大”只是对于旅客们而言,对于外面那些动物来说,这大概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工作台。
桌子上用木架搭出了一个大框,侧边散落着两片黑布,看起来像是之前悬在众人头上的“天”,框子里面是大家正身处的环境,有密林、河道和山丘峡谷,最?侧边还有几间方形的半地下建筑,看样子是许蔚之前待过的水牢。
这是一个沙盘游戏。
众人此时所处的世界,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都不过是外面动物们搭建出来的小小模型罢了。
许蔚原本还曾怀疑过,进站时的公告里会不会有什么文字陷阱,所?谓的“赢得游戏”其实并不只有单一解法,还有其他方式可解——例如推翻主办方、逃离游戏场地之类的。
但现在这个可能性可以彻底排除了。
赢得游戏就是赢得游戏,他?们要想离开站点,只能靠游戏胜利,推翻主办方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群巨大动物在天上看着他?们,就好像地球上的人在斗蛐蛐。
蛐蛐怎么可能咬得死人呢?就算蛐蛐有枪、有炸弹也?不行。
程晓星大口大口喘着气,只觉得自己从来没经历过这么离谱的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