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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1)


红襟楼,原来也只是扬州众多青楼中不大不小的一家,不是那么起眼,却也不是默默无名。却不知是不是老鸨碰了财神,自四年前买了个丫头回来,好好培养一番,两年前开始做清官,居然给她红襟楼招来了数不尽的财路。从那以后,不大不小的红襟楼愣是变成了扬州数一数二的了,这清官白茵如今就是红襟楼的摇钱树,老鸨对她也是低声下气的,只是,如何才女,进了青楼,却总是免不了千人骑,万人压的结果的,不知这白茵是看的明白还是怎么的,愣是没说什么,也没见她巴结哪个达官贵人说“官人你赎了我吧”。真不知是心性冷淡,还是认了命。

柳岩也来了这红襟楼,他对那白姑娘真真是念念不忘,于是当晚便来了这里,说是白娘娘每日都会奏曲,若不听她一曲,那真是会抱憾终身了。

进了红襟楼,便有丫鬟给柳岩领路,一路走来,看到几个穿着大胆的女子,正坐在恩客的怀里,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似乎已经习惯。柳岩坐在大厅,没要厢房,他是生意人,虽说从不管酒楼的事,但毕竟那酒楼是他自己一手操办起来的,这其中的智慧自是不言而明的。柳岩不需要坐在包厢来显示自己的身份,士农工商,虽说自己腰包鼓鼓,却怎么也被人冷眼瞧惯了的,不如自己好好在这场子里,说不定还能听些东西。

大厅里热热闹闹,有客人的谈话声,还有女子的笑声,甚至还有从屋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柳岩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喝着茶水,眼睛看了一下四周,大厅很开阔,四周都是两层的小楼房,雕栏精致,几处还挂着撩人的薄纱,给这原本情色的环境更增添了几分诱人的色彩。二楼不时有几个姑娘走过,在薄纱的衬托下,那姿态,阿罗多姿,吸引着厅中不少人的目光。柳岩坐了一会儿,却是听到了不少趣事。什么红襟楼的桃儿姑娘昨日开苞,什么冷香阁的梅姑娘被人赎身,还有???都是些桃色新闻,却是男人之间少不了的话题。

热热闹闹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慢慢地熄了下去,柳岩放下手中茶杯,抬首望去,却见了那人。不再是一身白衣,嫩黄,却衬得她肌似凝雪,柳叶眉下是一双杏眼,半开半阖着,看不到眼底的神色,却越见妩媚,只那么坐着,便叫人移不开眼,仿若会消失般。白茵抬手,开始弹奏,很普通的一首曲子,可是在她手下却有种飘然的乐感,如她的人一般,淡然而温和,让人可望而不可即。柳岩终于知道,什么叫惊见天人。

回过神时,乐声已起,不知是因为人,还是琴艺真真出神入化,柳岩无法辨别。他痴了,醉了,似乎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来了这扬州。

待到回过神时,已经曲终人散。柳岩恍恍惚惚回了客栈,禁不住怀疑,是梦?是醒?

自此,柳岩便日日去那红襟楼,不为其他,只为见见那天人之姿,只为听听那天上之曲。有时柳岩也会看看周围的人,发现,居然有几个人与自己一样,每日来坐着,听完曲后便走,只是,柳岩却总喜欢最后一个离去。不为其他,只是觉得这厅中仿佛还残留着那乐声,余音绕梁,是真如此,还是自己的痴想,却真不知了,只知自己是迷上了这白姑娘。

为了见白姑娘,为了听白姑娘的曲,柳岩退了客栈的房,干脆在红襟楼附近租了院子,只为每日可见心心念念的人。

柳家公子被白姑娘迷了心智的说法也渐渐传开来,柳岩却似不知般,只自己每日去听曲。自然,已不仅仅是听曲那么简单了。柳岩知道,白姑娘本姓严,家道中落被迫进了楼子里;柳岩知道,白姑娘不喜那酸秀才儒生;柳岩知道,白姑娘今年二八;柳岩知道,白姑娘心地善良;柳岩知道,白姑娘……真是如神仙般的人啊,让人生出亲近之意,却又不敢去接近,似乎怕玷污了如此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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