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诵读,夕阳西下,也只是喝了点山鸡汤,吃了几块肉就停了。
食物依然不算多,几个孩子已经瘦得皮包骨头,王玄机更是面黄饥色,隐有惨白。
几个半大孩子轻松就能吃穷云苏,在没有获得足够食物之前,只能苦一下自己。
“修炼果然非常艰难。”
这几天诵读《通玄经》,云苏自问清心寡欲,斩断诸般妄想,见空不见色,但却依然没有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也没有抓到任何入道契机。
也不知是资质的问题,还是通玄经的问题。
全文不过万来个字的通玄经,已经快能背诵了,依然是一头雾水。
云苏这几日读下来,对通玄经还是有一定的信心,它立足凡人的日常生活,按部就班,虽然过程苛刻,但通俗易懂,许多地方不无道理。
这里既然是修行世界,灵气应该不匮乏,想要引气入体,虽然不是旬月之功可以做到的,但日积月累,将肉身和意识调整到一种特殊状态后,未尝不可能引气入体。
如今的窘迫,没有师父教导,也没有修士指点,连资质如何都无从知晓。
《通玄经》虽然普通至极,简单无比,但说不定就是给那种资质极差,又有一颗极强向道之心,衣食住行生活起居颇为自律,却又向往修炼之人的入门道书。
“两手准备吧。”
云苏暗暗下决心,一边依靠手中的通玄经尝试修炼,一边摸索长生云台更多的秘密。
天色渐黑,他将大殿正门的抵门杠又加了两根,夜晚是最危险的。
大殿中的神像下有一个地窖,是以前王木玄的后手,通风良好,还有被褥,非常暖和。
一到夜晚,王玄机就带着小家伙们躲进那里,云苏检查完门窗,熄灭了大殿灯盏后,才继续回屋挑灯夜读。
荒山漏屋,雪野弥天。
夜晚静的出奇,油灯已经点燃了,棉花搓裹的灯芯,浸满了油,黄豆大小的火光照的屋中影影绰绰,不知觉间困意袭来,已入梦中。
“笃…笃笃!”
一阵轻缓的敲门声传来,声音不大,像是敲在了心坎里,云苏艰难的抬头四望,自己还在屋中。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云苏透过窗户缝隙,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没有丝毫星光,这个点了,大雪封山的,谁会半夜敲门。
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笃笃笃”
敲门声第三次响起了,云苏决定去看看。
浑浑噩噩地走到大殿门后,迷糊间看了一眼神像,觉得整个人好像清醒了一些,心下的警惕多了几分。
平日里也曾问过王玄机,王木玄身为江湖中人,为什么供着神像,才知道王木玄原来早年是游方道士,玄木派偶尔也接些道场法事。
云苏没有冒然去开门,而是透过一条门缝,看到外面有一个白衣女子俏立在院中,整个人长得很美,披着大氅,脸上梨花带雨一般,泫然欲泣。
再想多看两眼,又仿佛看不真切,此时此景,颇为诡异。
更奇怪的是,她连大殿的门都没有靠近,敲门声却再次响了起来。
云苏的不安越发强烈了。
“公子,小女子不慎和家人走失,迷了方向,还请公子大发慈悲,开开门。”
云苏感到很害怕,口干舌燥,一阵阴冷由脚而生,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连午夜鬼片都不敢一个人看。
这种害怕是真实的,和长生不老,是不是有无穷寿元可以挥霍没有任何关系。
云苏没有丝毫犹豫地道:
“公子不在,下次再来吧。”
“公子此乃何意?奴家一介弱女子……”
“滚!”
都说梦中人不自知,云苏迷迷糊糊的,依然沉睡不起,只是身体微微蜷缩,盖着两层被子都冷起来了。
屋外院中,一名白衣女子现出身形来,一股阴风无端刮起,吹得雪粒飘扬,门窗颤动。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