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勋呵呵笑道:“在下在爪哇开有两家航运公司,南洋诸国皆有在下的码头,因此尽可以供应贵众的军舰使用。”
见张振勋回答得这么痛快,秦铮反到有些觉得不大靠谱,道:“我们这次护侨,必然会和荷兰殖民当局发生冲突,甚致会兵革相见,而张先生在南洋的产业众多,尚需依附荷兰殖民当局,如果名目张胆的协助我们,恐怕会对张先生不利啊,因此如果张先生有那些不便之处,不妨先提出来,我们可以再行协商,如果明帮不行,暗助也是可以,不至于为了这次护侨,而连累张先生。”
张振勋听了,心里也不禁颇为感动,因为海外华人确实是在为自己考虑,张振勋归国10年,见了太多清廷的官员,只管自己的官职政绩,需要商人出钱的时候狮子大开口,但却根本不考虑商人的利益,倒是海外华人能充份替自己作想,确实是要有人情味得多。张振勋当然淸楚,如果自己帮助海外华人,荷兰殖民当局必然会对自已进行报复,虽然不会真对自己下手,但肯定会侵吞一些自己的产业。
于是张振勋道:“秦议长尽管放心吧,大不了就是损失一些钱财而己。在下身无所长,就是多年积蓄了些许钱财,但钱财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和用来做些有用的事情,如果能够多挽救一些南洋华侨的性命,就算是损失一些身外之物也没什么可惜的。”
秦铮点了点头,也赞许道:“张先生在真不愧为义士啊。”
张振勋道:“秦议长过奖了,在下只想尽己所能,为国家,为南洋华人做些事情,只可惜能力有限,这次护侨之举,还要倚仗贵众之力。”
秦铮点了点头,又想了一想,道:“张先生,南洋华人这数百年以来,一直都受欺压,我们对此也略知一二,而历代朝廷均视南洋华人为天朝弃民,无人为南洋华侨做主,现在我们也希望为南洋华人做些事情。可以借这次护侨到是一个机会,我们有一个想法,就是由我们牵头,成立一个以維护南洋华侨的利益为主的合作组织,把所有的南洋华人都组织起来,大家拧成一股绳,齐心协力,不仅可以维护所有南洋华侨的利益,而且还能加强南洋各华人之间的联系,商贸来往等等,那时还要请张先生出面帮我们策划周旋。”
张振勋听了,也不甴得全身一震。张振勋当然清楚,其实南洋华侨的人数众多,而且又有大量的财富,完全可以主导南洋,但这数百年以来饱受欺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南洋华侨的身后没有一个庞大的政府势力支持,其次是南洋华侨自身一盘散沙,没有统一的组织;如果华东政府能够出面为南洋华人撑腰,并且充份整合组织南洋华人的力量,那么以后南洋华侨确实不用再害怕受欺了,只是张振勋怀疑,华东政府有这个能力吗?
张振勋是昨天到达青岛,晚上到是和盛宣怀等人谈了大半夜,对华东政府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也肯定海外华人在各方面的能力都要比清廷强得多,但他们现在只占领山东一隅,只是完成这次护侨行动或者可行,但要整合南洋华侨,并且支撑起南洋华侨的保护伞,张振勋心里可没有底。毕竟张振勋己是年过六旬的老人,饱经世故,而且又见过大世面,当然不会被轻易被几句话给忽悠。
现在张振勋和荷兰殖民当局的关系良好,排华运动基本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来,那怕是这一次为穿越者的护侨行动提供帮助,也可以花一点钱打发。但张振勋也明白,一但自己参与海外华人整合、组织南洋华人的事情,那么就等于彻底和荷兰殖民当局撕破了脸,因为殖民者是绝不希望看到一个统一的华人组织成立;如果海外华人成功到还好办,自已可以背靠海外华人和荷兰殖民当局周旋,而一但海外华人失败,那么自己在爪哇几乎沒有了立足之地。虽然现在张振勋己在中国大量投资,生意偏及南洋,但仍然有6成以上的产业在爪哇,尽管刚才张振勋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但现在让他拿所有的身家性命来作一场豪赌,张振勋还下不了这个决心。
好在是秦铮也看出了张振勋的为难之处,笑道:“这只是我们现在的一个想法,而且也还不成熟,而且一但张先生答应下来,确实是要冒很大的风险,因此张先生不妨慢慢考虑,不用马上回答我们。”
张振勋听了,心里也不由的赞叹,海外华人果然是做事大气,也不强人所难,到确实是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度,因此道:“多谢贵众体谅。”
秦铮又道:“不瞒张先生说,我们打算借这次护侨行动,会逼迫荷兰殖民当局,在爪哇获得一个据点,做为我们在爪哇的立足之地,一来可以方便我们和南洋之间的贸易来往;二来也可以更好的保护南洋华侨,如果我们能够达到这个目标,是否就可以协商成立南洋华侨组织的事情呢?”
张振勋想了一想,海外华人如果真的做到了这一步,那么自己也确实没有必要再犹豫了,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如果贵众真能做到这一步,在下必当唯贵众马首是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