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见过督公!”我一见情形不对,连忙给他请个安。
我不在这个时候见,那我在什么时候见?
“你记得本督跟你说过什么吧。”他丝毫没有叫我起来的意思,只是眯上了他那双细长深邃的眼睛。“一旦公主不能安静出嫁,后果……”
我低下头,一脸苦逼。
没想到花间还记得这事儿,而且还学会了翻旧账。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是公主自己要闹的啊,和我没有关系好不好!
我说:“督公明鉴,是公主的命令,奴才不敢违抗。”
“哦?公主的命令是命令,本督的话就是放屁?”
“奴才不敢。”
花间的话总是那么的噎人,让人无言以对。至少我发现,在他的表情属阴的时候,我很有可能被他的语言憋死。
所以,除了奴才不敢外,我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是么,做都做了你竟告诉本督你不敢?试问你敢时,又会怎样拿本督的话当耳旁风呢?”
他的嗓音轻柔而细腻,至少在外人听来正是那无比温柔亲和。可是,我不是外人,我是被训斥者。
冷汗一滴一滴的落下,和这样的花间说话既费心神又磨砺胆量顺便促使你汗腺的更加发达,真是太刺激了!
他也不说话,就这样晾着我。我还不敢抬头,也看不见东方那抹鱼肚白和这云彩遮住的太阳。
今天,会是一个晴天。
花间这时转过身去,声音清润依旧:“本督就先给你记下,改日再算。你若是想见公主,可以溜去她的车里。”
我发现花间真是个很难懂的人,你永远也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想我一个小小太监他都要如此用语言鞭策我,那些伺候他的人,花间指不定怎么百般刁难他们。想必那些人为了能够摸清他,头发都要掉光了吧。
唉,我总是能够这般推己及人。没办法,我就是这么这么善解人意啊。未若的车真是大的令人发指。
车里有一张卧塌,一张桌子,一个柜子,一个箱子,看起来可以当作一个简易的小屋。只是这小屋十分宽绰,有足够的活动范围。
公主的香车由两匹马拉着,此刻都已经准备好。车衣乃是由红色的轻纱所披,车的四角各垂着香囊一枚,在车的边边角角都隐藏着熏香。
到底是公主,想我从前还是一个普通的贫民百姓时,我还从未想过能有一天可以坐上这种华丽的马车。
同样的,别人家的闺阁女子也是只能羡慕着,无福亲身体验。
我见四下无人就偷偷爬上了马车,坐在塌上等着未若。
腰间那想送给未若的东西还在,我刚坐没多久,便听见有人过来。
马车行驶,我不知道赶车的人会不会发现车里多了一点重量。过了一会儿车停了,我就听见外面有花间的声音传来。
“你们进去点点,当心车里有东西被人偷走。”
来不及骂花间这人实在太阴损,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藏起来。
我环视一周,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大箱子里。这还需要犹豫吗?我相当麻利的进了箱子,然后在里面死死的扣住盖子。
车里进来了一个人,我顺着箱子的缝隙看到他的目光也落在了这个箱子上。
最后,他走了过来!
他伸出手打开盖子,但是盖子被我在里面死死的拉着,他根本就打不开。
他咦了一声,再次发力。无奈还是没拉过我,于是他出去了。
在我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所以我松了一口气之后,就听见那个该死的太监对花间说:“回禀督公,没丢任何东西。只是那箱子打不开,里面似乎……有人。”
“嗯。”
花间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我听见他没有再出馊主意便再次松口气。没有想到我这口气刚松,头上就是一亮。
我本能的抬头,就见花间的那一张如玉面孔正在笑意绵绵的看着我。
我靠!他竟然乘虚而入!
我这一副恨不得虐死花间的表情被他收在眼底,他的眼睛仍在看着我,话却是对刚才进来的那个太监说:“睁开你的狗眼给本督好好看看,箱子是不是已经打开?你所说的人,又在哪里?”
花间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真强啊……
那个太监也走了过来,他的头微微朝箱子里一探,就和正在看着他的我目光相触。
他怔住了,我觉得他怔住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想到这箱子里会有一个绝世的美女。
“督公,若是奴才的眼睛没有瞎的话,这箱子里面是有人的……”那太监的声音随着花间逐渐寒冷的目光也越来越小。
“你的意思是……你的眼睛没有瞎而本督的眼睛瞎了是吗?”花间意味不明的笑着,但是任谁都能看出花间笑容背后的不悦。
“奴才不敢!”
“好一个奴才不敢。”在说这句话时,花间的眼睛正在斜视我,我心中发虚,也就把头低了下去。
“总之不是你瞎了便是本督瞎了。本督说这里没人,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这里面,究竟有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