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卓轴劲儿一上来根本不在乎林景澄愿不愿意,一心拽着他要往自己屋里走。
林景澄也犟,胳膊都要脱臼了还站在原地不肯挪动半分脚步。
宋卓薄唇紧抿,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林景澄身后的门被人打开。
沈郁生迈步出来的同时握住林景澄的另一只手腕,他没拽林景澄,而是并排站在林景澄身边。
视线扫过宋卓,他只说了两字:“松手。”
宋卓没松,但是攥着林景澄的力度明显松了不少。
沈郁生这才微微用力,把林景澄护在身后。他声音带着刚醒的倦懒,低头问林景澄:“给我上药来了?”
林景澄点点头,赶紧钻进沈郁生的房间里。
沈郁生也一点儿没客气,“咣当”一声关了门,回屋直接就把上衣给脱了。
林景澄指尖冰凉,沈郁生后背却像个火炉。
回头看眼林景澄的手,沈郁生问:“你手怎么这么凉?”
林景澄说:“外面下雪了,刚才在院子里帮王叔锄雪冻的。”
沈郁生手热,他特想帮林景澄捂捂手,却也只能在脑子里想想。
把药上好,林景澄让沈郁生继续休息。
他走到走廊拐角,邢达正抱着双臂等他出来。
“三角恋?”邢达忍不住问了一嘴。
他刚刚要回屋取副手套,结果看见这三人在走廊纠缠,愣是没好意思回屋取。
林景澄让邢达别取笑自己,也折回房间拿手套。
这场雪从凌晨一点下到早上五点,估摸是天气不好,今天殡仪馆就送来两具尸体,还是直接火化的。
锄雪锄累了,大家就坐在休息室聊天,打算下午继续锄。
林建明得给沈郁生和宋卓上课,没跟着凑热闹。
邢达说:“林舅也够忙的,偶尔得去学校讲课不说,现在还得给明星上课。”
许姨向着林建明,替他说了几句:“就别挖苦你们林舅了,他这几天都累瘦了。”
但是没办法,现在拍电影之前都这样。
林景澄记得沈郁生之前演过一个吸毒反派,为了演好毒贩后期戒毒的痛苦劲儿硬是在戒毒所里呆了一周。最后那角色被他演得出神入化,直接封神。
和戒毒所相比,现在学习学习理论知识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之后实打实地上手,不知道沈郁生能不能受得了。毕竟洁癖那么严重的一个人,让他去碰尸体恐怕有些难。
这歇也歇得差不多了,几个年轻人继续到外面锄雪,许姨在屋里给大家钝口汤。
再次回休息室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林建明上完课正在屋里喝水,旁边还站着宋卓。
许姨给大家盛了汤让大家暖和暖和,她也帮宋卓盛了一碗,又冲林景澄说:“你去把沈郁生叫过来,汤做多了,让他过来喝点。”
林景澄“恩”了一声往外走。
结果沈郁生没在房间,不接电话也不回微信,林景澄只好一个人回到休息室。
暖汤入胃,喝得林景澄冒了一身汗。刚刚锄雪出的汗还没散,他这会儿浑身都不舒坦,起身想去冲个洗澡。
邢达眼尖,见宋卓脚尖动了,立刻跟在林景澄身后:“你等会儿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林景澄点点头,回宿舍去拿洗漱用品。
邢达合计都到宿舍了,自己也顺便洗个澡好了。
俩人一路闲聊,走到浴池。
开衣柜放外套的时候,邢达突然问:“那个宋卓想找你和好?”
“是吧。”林景澄淡淡地说。
一听这话,邢达忍不住笑了:“他好像误会你和沈郁生的关系了,今早沈郁生把你带屋里那会儿,他都快动脚踹门了。”
“但是误会你和沈郁生是一对没准也是好事。”邢达想了想,说,“我看宋卓那人一条筋,不像轻易放弃的那种人。沈郁生各个方面都比他强,兴许这么一对比,他也没脸继续纠缠你了。”
“你别乱说。”林景澄脱了羽绒服放进衣柜里,“其实这种误会挺糟心的。”
“怎么糟心了?”邢达说,“眼下是别让宋卓缠着你。沈郁生不是你朋友吗?你俩在宋卓面前装那么两下又不难。”
林景澄皱下眉:“就因为是朋友,所以才糟心。换成别人我也许还能和人家装一装,但是沈郁生不行。”
他这话音刚落,淋浴间里忽然冒来一句:“为什么不行?”
是沈郁生的声音。
林景澄呼吸都沉了,跟静止了一样不敢回应,不敢回头。
邢达憋着笑,抱着洗漱用品撤离浴池,还来了一句:“我不洗了,就不陪你了。”
邢达一走,整个浴池安静不少。
沈郁生从淋浴区走到林景澄面前。
他因为受伤两天没洗澡,下午实在难受忍不住过来冲一冲。结果刚把身子擦干,就听见邢达和林景澄的对话。他衣服都来不及穿,下半身围着浴巾就出来了。
“为什么不行?”沈郁生逼近林景澄又问了一遍。
林景澄仰头看着沈郁生,脚却不由后退一步。他身后就是柜子,再想退时已经无处可退。
沈郁生的宽肩,胸膛,还有完美的腰线近在眼前。林景澄耳廓一下就红了,又往下看了眼,是沈郁生围着浴巾的下半身。
林景澄的耳朵彻底不能要了,红得快要滴血一样温度极速飙升。他最后只敢把目光放在沈郁生的喉结上,抿着嘴唇不说话。
沈郁生倒也不着急。
他微微低头,离林景澄很近,近到呼吸交缠,近到察觉得出来林景澄呼吸的频率。
这视线又牢又紧,林景澄像被困在笼子一样喘不过来气,最后忍不住去推沈郁生的肩膀。
就在手碰到沈郁生肩膀的那一刻,沈郁生终于动动喉结,把刚刚问林景澄的话换了个方式道出口。
他一字一字,都低沉有力,在林景澄耳边问:“如果非要找个人在宋卓面前装装样子,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沈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