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邪心底叹气,当真放开她。
“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也不想和你有一点交集,不想再看到你,不想再跟你说一句话了。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霍沉鱼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彻底让陈邪远离她的好机会,于是就捡最狠的话说,也不管对不对,说完,一脸冷若冰霜,用力地推开他,转身快步往前跑。
其实他追上去,霍沉鱼前面没有路了,跑不掉的。
但是追上去,又能怎么样呢。
他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知道他们之间算是彻底完了,大小姐肯定恨死他了。
也好,他就撂开手,死了这个心。省得天天想着她,心烦意乱。
陈邪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抽了一口,面无表情地转身往回走。
楼到尽头果然有两个会议室,左边一号,右边二号。
霍沉鱼停下,心还跳得厉害,噘着嘴轻轻地揉手腕,陈邪也太用力了。
这时候她才发现手腕上有几条血迹,是他手上的血,抓她手腕的时候给她染上了。看着怪吓人的。
霍沉鱼深呼吸了几次,使情绪稍微平复下来,脸也没有刚才那么红。
不知道会议室里有没有人,隔音效果太好,她什么也听不见,于是尝试着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个中年西装男人惊讶地看着她,顿了顿,不确定地叫她:“霍小姐?”
认识她?
霍沉鱼不认识这个人,刚要问霍母在不在这,就看见霍母走出来。
“沉鱼?你来这里做什么呢?路上没遇到危险吧?”霍母非常意外,但还是一脸惊喜地拉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又关切地问,“吃过饭了没有?妈妈本来是要回去陪你吃午饭的,只是突然接到电话谈合作,就没有办法回去了。等忙完这一段时间,妈妈好好陪陪你。”
霍沉鱼点点头,把双手背在后面,不让霍母看见。
她也不用做什么,只要找到霍母,尽量带她避开盛翘,或者遇见盛翘以后,替她驱除霉运就可以。
“我没什么事,就是在家里好无聊呀,过来看看你。”霍沉鱼不想耽搁她开会,让人家白等着也不好,“快回去吧,我在这等你开完会一起去吃饭。”
霍母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你进来坐着等。”
霍沉鱼急忙摇头拒绝,怎么也不进去。她怕进去被人看到血迹,解释不清。
结果在门外又等了二十分钟,里面还没谈完。她为难地盯了一会儿自己的手腕,开始往回走,她记得电梯门左边有个洗手间。
希望陈邪他们那堆人已经走了。
霍沉鱼决定先在拐角处偷偷看一眼,如果他们还在的话,她就不过去洗手了。
万幸,都走完了,楼道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不对,有一个人,躺在地上。
霍沉鱼慢吞吞地走过去,看了看,好像是刚才差点撞到她的那个人。
此时他脸色惨白一片,紧闭着双眼,神情痛苦扭曲,呼吸越来越急促。
其他人都带走了,就这个还在。看刚才的情形,明明是两伙人打架,怎么这个人的同伴都不管他死活的。
才想到这里,就见他呕出一口血,整个人抖个不停,脸也越来越红。
这个场景……
霍沉鱼试着在他胸腹处画了一个基础治疗术,灵气入体的瞬间,她看见了他身体里的伤。
果然是肋骨断裂,并奇怪地朝心肺刺过去。
这是让陈邪第二次背上人命的意外,但是按照剧情不应该来得这么快,他昨天才意外杀了人,第二次应该在下月初。
除非是他第一次也没按照正常剧情走,才让世界修复他的剧情,给他新的意外。
霍沉鱼忽然有点不确定陈邪到底杀人没有。
她看着面前这个吐血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画第二个治疗术。
算了,她大发慈悲,救一救这个人,让他少倒一次霉。就算还他昨晚群里帮她的忙,这下他们可是两不相欠了。
身体内部创伤难治,还险些戳穿心肺。霍沉鱼连画了七个基础术,才把那根断了的肋骨复原,然后又画了一遍,修复被刺伤的心肺器官。
这个世界灵气本来就够迟滞稀薄的了,她又一次画太多个,站起来时,脸都白了,摇摇欲坠的,只能扒着墙走进洗手间。
过了一会儿,电梯口对面的会议室大门打开,出来了四个人。
一个斯斯文文的眼镜青年安静地站在旁边,一个病歪歪的老年人坐在轮椅上,身后跟着两个一身黑的保镖。
老年人神情很凝重紧张,先盯着弱不禁风的霍沉鱼自洗手间出来,从他面前慢吞吞地走了过去,然后看着盛翘气呼呼地走出电梯。
前几天他得到医院的病危通知书,说他病情突然恶化,活不过半个月了。想尽一切办法,他求到某位高人帮忙,算出他这病还真有人能救。只要在这个时间开门出来,他看见的那个人,就是能救他的贵人。
但是……
弘大集团老板纠结了,他看到了两个人,到底哪一个是?
盛翘也看见了这四个人,脚下一停,仔仔细细打量老年人几眼,认出来他:这不就是上辈子捧她登上娱乐圈一线的弘大集团老板周弘吗?
她昨晚刚想着要早点接触他,今天就遇上了,果然运气不错。
盛翘想了想,走到弘大周老板面前去,笑着说:“老先生你好,我叫盛翘。”
嗯?主动上来打招呼?看来高人算的就是这个人了?
周老板被病痛折磨得苍老的面庞露出了微笑,点点头:“盛小姐你好,我姓周。”
“周先生,幸会。”盛翘伸手和周老板握了握,低声道,“您看起来病得很严重。”
周老板忙点点头,期待她说下去。
“但是我有办法。”盛翘自信地一笑。
正在此时,一位鼻青脸肿、吐血吐到脖子上都是的男人,从楼道那头走过来,满脸震惊地摸着自己的腹部,自言自语:“刚才明明感觉肋骨都断了,还刺得我心痛,呼吸不顺的,怎么现在什么事都没了……不行,还是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周老板和眼镜青年听见了,死死地盯着那人进了电梯,互相对视一眼。
两人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这个人身上显然发生了点怪事,但他是从楼道那边出来的。而刚才从洗手间出来的那个女生,往楼道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