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哭不出来。
直到时幸死,他也没有流一滴眼泪。
后来上官骊也死了,她的一滴眼泪落在了时辞渊的眼睛里,他一眨眼睛,泪水就从眼角滑落,那是他第一次“流泪”,那是上官骊用他的眼睛,为时幸流的一滴眼泪。
慕承望忽然听时辞渊说起这件事,愣住了。
他知道,虽然时辞渊嘴上不说,但是这些年,他一直想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或许三哥无法理解亲人之间的羁绊,但是他一向很冷静,身为人子,为父母雪恨,这是天经地义的。
很多时候慕承望都觉得,三哥活着,或许就是为了捣毁老鼠的“老巢”,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慕承望第一次见到时辞渊的时候,他就像是一台为杀戮而生的精密仪器,在魆魆山林里,即便是最穷凶极恶的犯人,也恐惧他如同恐惧恶鬼修罗。
就如同他们的导师所说,如果时辞渊没有为A国军方所用,他会成为各个国家都十分头疼的犯罪头子,成为笼罩一方的阴翳,神鬼莫测,世人惊惧。
他骨子里的血性和疯狂遗传自他的父亲,是压抑不住的。
时辞渊抬眸看着天花板,良久,说:“我以前一直想要为他们报仇,但是现在,我忽然又不想了。”
慕承望大惊失色:“三哥?!”
时辞渊淡淡道:“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只是做了判断而已。我找到了更重要的东西。”
他说着站起身,拿起自己搭在沙发上的风衣,道:“走了。”
慕承望赶紧道:“那地下室里的那个女人?”
时辞渊顿了顿,说:“别弄死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