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晔见她不言语，追问道：“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凝忽然觉得很可笑，就真的笑出来了，边笑边道：“想知道？我敢保证，你从这里跳下去，就能解开你的封印了，我当年就是这样的……”说着说着，竟带了哽咽。
“小莲……”
白凝使劲摇了摇头，仿佛摇头不仅能甩掉即将夺眶的眼泪，也能甩掉那声久违的小莲，“我不叫小莲，小莲已经死了，真的死了，你想啊，一个小妖从斩仙台上坠下，怎么可能还活着呢？”说完掉头就跑。
只是白凝未跑几步，就撞到了一个胸膛。
“你怎么都不知道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找得有多辛苦！”
原来是罗影，白凝松了一口气道：“走罢。”
宇晔似乎想追上来，向前走了几步，却又蓦地停住了。
罗影抬眸警告地看了眼几步外的宇晔，携着白凝离开了。
回魔界的路途上，罗影听见白凝闷声闷气地道了句“我从今天起会努力变得有出息。”
“你不天天都认为自己很努力么？”罗影不以为意，话语中带了几分嘲弄。
白凝不服气，“这次我是下定了决心了！”
“算了，等你真的做到了再说吧。你可知今夜宇晔拜堂没成，焰璃被苕琳上神掳走了？”
“听宇晔说了。”
罗影侧头瞥了她一眼，“那你打算如何？是准备同我一起厮混下去呢，还是回去一趟？”
白凝沉默了半晌，闷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
罗影嗯了声。
白凝忽然觉得很丢人，自己的从前被别人知道了，自己还一无所知地在他面前装无事人，真真是丢脸极了。但还是不甘心地垂死挣扎，“你怎么知道的？我以前没见过你啊，别唬我！”
“知道就是知道呗，我罗影想知道的事，还有什么瞒得了我的？”
“哼，自负！”算了，反正自己做的丢脸的事不少了，不在乎多上这一件。
二人陷入了一阵沉默，魔界在远处隐约可见。
“回去一趟吧，免得他们担心。”罗影先开口了。
白凝抱膝坐在翔云上，把脸埋进臂弯里道：“然后呢？”声音闷闷的。
“然后？你自己决定呗！”
“你说得轻巧，我都没了仙籍了，哪有脸去见，更别说继续留在灵衍山。”
罗影倏地就来了一股火气，猛地蹲下身使劲将白凝抱膝的双臂拉开，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吼道：“就因为面子，你只剩半条命时都不肯回去，躲到哪里去了都不让人知道？就因为面子，你连名字都要换一个，躲着所有担心你的人？看看苕琳，她都同天庭叫板了！再看看你自己！你就不能不窝囊一点吗！说什么要努力要变得有出息，连家都不敢回，你的出息又在哪里！”
白凝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后，她发现眼前罗影因发怒而变得扭曲的脸越来越模糊了，讷讷道：“也不全是因为面子……”说完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回家啊，千年来一直在逃避的问题……
看着白凝泪眼朦胧的双眼，罗影的火气又莫名地下去了，“好了，别哭啊，我不逼你了还不成么，你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都随你。”
“你说得对，我窝囊，可我也真的不想窝囊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