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艾斯提着桶倒入厨房的水缸;出来弯腰坐下,额上有些许汗渍,“这可花了我五十万,五十万枚白晶币呢,你想想。”
“那怕还是不够。”老车夫任由他坐在身边,空荡荡的左袖下垂,被寒风吹动。
艾斯瞧见这一幕,咽下干粮说:“你这老头,真是我见过最抠门的了,对自己都这么舍不得干嘛呢。”
“接不上了。”老车夫深吸口烟,语中有轻笑,“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住一辈子。”艾斯拍掉手里的残渣,模样倒也乐观,“反正我就一小人物,等明天就去给我妹妹找学校,供她好好读书。”
“那你还有的忙。”老车夫将目光移到他脸上,挪开烟斗;喷出口蓝色的浓雾。
“慢慢赚呗,家都有了,明天起来在往边上搭个马厩。”艾斯掰着手指做打算,“等后续有钱了再把马车翻新装修一下,再加上你的工钱,嘶……确实开销好大。”
腰间挂着的钱袋好似变轻了许多,艾斯低头摸摸胸口,又烦闷的锤了一下。
“又疼了?”老车夫翘起二郎腿,用仅存的右手去找药,“这毒素七天爆发一次,每次你都忍忍,习惯就好了。”
艾斯艰难咽下口唾液,用指尖对准胸口一路往上滑,最终停在眉心处:“闷,这一条都闷,而且痛的紧。”
“正常。”老车夫把药扔给艾斯,又顺带拿出一张折好的白纸。
艾斯伸手接过;打开纸一看,表情立刻沉默起来。
纸上的男孩女孩画像十分生动,配上最下面那条高额的赏金,已然让拿纸的艾斯看到了出价人背后的决心和毅力。
“还不肯说?”老车夫继续抽烟,自始至终都平淡的很。
艾斯把悬赏揉成团扔在地上,猛地搓搓脸,露出无所谓的笑:“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因为我不想让我妹妹像我,所以得罪了那位主人么。”
“你不是说她找你签订的契约很公平么?”老车夫继续追问。
“公平。”艾斯诚实点头,声音有些轻,“但我不信。”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这些赏金猎人看钱不看人,个个都是捉老鼠的能手,到时风声传到这边,你这么显眼的位置迟早被挖出来。”
“躲不了也得躲。”艾斯打开药包,张嘴把这些粉末涂在舌头上,然后仰头用口水送下去,“反正做不做都是死,为什么不试试。”
“哦。”老车夫看了眼他,收起烟枪,起身往屋内走,“等会把嘴捂住,不要让动静太大。”
门戛然闭合,坐在台阶上的少年背影有些扭曲抽搐,好似在经历极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