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巨大的窒息感包括心肺,这位命途多舛的孩子颓然垂下手掌,满嘴的血,完全暗下去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火焰,再大口呼吸的,好似有种压抑要从体内钻出来。
“噗!”
他再次喷出一大口血。冷眼旁观的导师终是伸手扶住他;深吸口气,慢慢拍打他的背脊:“你要学会接受,艾斯。”
“不……”
怀里的人儿佝偻着背,时不时抽搐,声音轻得似呢喃,“他不该是这样的……”
维奇沉默的帮他,帮他顺好这口气,用大拇指按住对方后颈的天柱穴;慢慢往下,一串混着涎水的血便顺着维奇的背流入了地毯里——那是少年口里的血。
“艾斯,时间不会等待任何一位过客。”
“所以,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导师的语让空气震颤,叩进迷惘人的心窝,让其往后弯起背脊,无力的伸直手;拨动两下,最后从他的怀里分出来。
“我同意。”艾斯努力往后撑着,依托着坐回了椅子。
“同意什么?”维奇看向他,镜片反出白光,遮住了背后的眼。
“我练。”艾斯盯着导师,未曾闭合的嘴还有血水滑落,打湿了衬衫,“我要好生的练。”
“好。”维奇点点头,摊开五指,取出那一团刻有禁忌的火。
“它现在是你的。”
火儿一寸寸被摁入胸腔;炙热的气浪搅动书籍与公文在半空中飞舞。
持续了半响的的光芒消逝,少年的眼眸也黯淡下来,只有些许不安分跳动的火星,飘舞着化为尘埃飞逝。
“你可以回去了。”
戴有白手套的手收回,维奇起身来到窗边,沉默的看向古堡西边的那条街。办公室的门无声打开来。
简-艾斯闭目存好这团太过于繁奥的记忆,头转到一边,手指刺入掌心,吸气吸到锁骨十分立体。
“谢谢您的帮助。”简-艾斯拉着扶手站起,喉管一阵刺疼;扯出略微嘶哑的咳嗽声。
维奇听得闭上眼,往后背手,等到了门的闭合。
“这是不是太残酷了?”
帝国班的五位导师悄然从门后露出身形。思科特望着壁炉前残留的那团血,片刻之后,将目光移向了窗边的传奇。
“如果是在我十八九岁的时候经历这样的事,”怀德尔摩挲着下巴,点头说出实话,“我会一蹶不振,甚至产生更多的逆反心理。”
话完,他看向旁边的乔蒂,算是缓和气氛的说道:“你认为我说的对吗?副院长女士。”
乔蒂冷着脸不出声。
已来到壁炉边打开那团纸观看的格兰登眉头渐皱;望向沉默看月的维奇,终于忍不住出声道:“维奇,你开导人的水平确实需要提高。”
“我之前听得很仔细,我可以作证。”毕比颔首赞同,“你那些一看就是从书里先学的,本该没什么感情。”
“这你都知道?”伫立在窗边的导师转过身,向他呵呵一笑,弯腰,从散乱堆积在地上的书籍中挑出一本,并合起来拍了拍,让大家伙看清了封面上的书名。
“我是按照这上面做的。”维奇举起这本《受难记》展示一会儿,使周围的所有导师都拉下了脸。
“我不受了了。”
到此,乔蒂率先出声,一面摇头,一面转身走到门边;伸手一拉,直接把这木门扯出来扔在地上。
“噢~”怀德尔挑起眉,望眼同样沉下脸的思科特三人,伸手往下压,无声往门外退去。
“我不会要艾斯还钱的。”思科特冷冷出声,最后看眼维奇,跟着消失在了办公室里。
身边人一个一个离去,在这满目狼藉的院长办公室中,维奇放下手中书本,于原地沉默了会,越过地毯上的血,开始收拾散乱的书和公文。
“你真让我大开眼界。”
最后的红袍倚靠在墙边,双手合拢在袖子里,呼吸间有股淡淡的酒味,“难怪君王会把你从宫里赶出去,换是我,早就将你杀了罢。”
“这是我的教学方式。”维奇收拾好地面,走过去关上窗,再用杯里的茶水打湿残余的血迹,蹲下来将其擦拭好。
“你就不怕整死他?”亲王侧头望眼西边,面色平淡的跟了一声,“他的三魂已经极其不稳,稍微性子软弱点,估计这辈子学武是没什么前途了。”
“响鼓需用重锤,这些道理跟你也讲不明白。”收起半红半白的毛巾,维奇起身看向老友,语调平静的问,“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
“与你无关。”亲王闻声笑了笑,往后抵住背,再停了会,又说,“但也多亏了这座练气塔,我欠你个人情。”
“嗯。”维奇点点头,再看眼窗外的月光,慢慢顺出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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