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晨然到的时候，正看见米凯在为简海溪换药。
见到他出现在门口处，米凯朝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光，继续着手中活计。
而简海溪则是丝毫没有反应。
简晨然走进房间，轻声唤道：“海溪？”
简海溪还是没有反应，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米凯阴阳怪气道：“别叫了，她瞎了也聋了，看不见也听不着。”
简海溪僵住。
他是知道的，知道简海溪中毒失聪。
可知道，和见到是两回事。
亲眼见到的，永远比听来的给人的冲击更大。
简晨然握紧了拳头，满心满眼的愧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简海溪低着头，这里光线暗，她完全不知道简晨然就站在她跟前不远处，反而还问米凯道：“米凯，刚他们说我哥来了，人到了吗？”
米凯看了眼简晨然，伸手在简海溪手臂上简单写道：“没有，别动。”
简海溪撇撇嘴道：“我没动，没到就好，你动作快一点，别让我哥看见我这个样子。”
她这话一出，米凯眼眸沉了下，简晨然则踉跄了两步差点没能站稳。
他一直忽视的妹妹，却到了现在，还在考虑他的感受。
看着这样的简海溪，简晨然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抽在自己脸颊上，矮下身痛哭出声。
“海溪，对不起……哥对不起你……”
米凯一直没出声，直到帮简海溪上完药之后才离开。
他还有其他人要去换药照顾，临走前看了眼简晨然，故意没告诉简海溪他来的事情。
米凯离开后，简海溪觉得有些口渴，便按着桌脚起身，她记得茶壶不在这里，好像放在床边的矮柜上。
简晨然怔怔地看着简海溪像个真正的盲人一样，双手摩挲着，慢慢地走着。
她走得极慢，像是在用脚和步子衡量距离一样。
“碰”一声轻响，简海溪碰倒了放在一旁的椅子，整个人低呼一声身体就歪了过去。
“小心！”简晨然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没想到有人会拉住自己，简海溪站稳后，试探着叫道：“米凯？”
不对，米凯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而且她身边的人，都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就算不写字，也会在她手臂上轻点两下。
可眼下，没有人回应她。
不是她身边的人。
简海溪沉默了下，叫道：“哥哥，是你吗？”
说着，她将手掌伸出去，微笑道：“哥哥，我听不见，你在我掌心写字，慢一点我能认出来的。”
简晨然再也没忍住，抱着简海溪哭出声来。
“海溪，海溪……”
他以前到底做了多少混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