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辰气得半死,为傅子钦最后两局的谜之状态,大动肝火。
傅子钦站在他面前,乖乖低头认错,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你说,最后两局,怎么回事,脑子突然让门挤了啊!”
傅子钦抬起头,一脸讨好地笑了笑,然后瞥了瞥门外正在走廊上欢呼的人群,冲李星辰软糯糯地说了句:“你不是一直想让她进一队吗?我如你心愿,你应该高兴地夸我。”
说完,又朝门外看了看,喃喃道:“而且,她,应该也会很开心。”
输赢,对他来说,可能没那么重要。
跑跑他们跟李星辰请了半天的假,吃完了火锅又去唱K,闹腾到下半夜才回来。
基地的夜晚,都来了,整个基地黑灯瞎火的,那群熬夜的少年们估计都睡了。
跑跑蹑手蹑脚上了三楼,因为怕走路的声音吵醒其他人,她脱了鞋子拎在手上,赤着脚走回了房里。
她刚准备掏出钥匙开门,黑暗中,突然亮起了火光,吓了她一跳。
傅子钦不知何时,跟在了她身后,右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吧嗒”一声,点燃了黑夜。
“队,队长,你怎么,还没睡?”
傅子钦凑过来,左手接过了她手中的钥匙,借着火光,开了门:“我在等你,等得都累了。”然后把钥匙丢给了跑跑,径直走进了她的房间。
“进来啊,又要我抱你进来?”傅子钦见跑跑杵在门口半天不进门,打趣她。
跑跑想起了前阵子喝醉了被傅子钦抱回房间,面上阵阵发烫,摇了摇头,慌忙进了屋,关上了门。
“队长,找我,有事吗?”她将双肩包放了下来,站到了桌子边,颤巍巍地问他。
傅子钦白了她一眼,也站到了桌子边:“当然有事啊,不然我找你干嘛,找你一起洗澡吗?”
跑跑的脸更红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觉得,傅子钦说话,句句戳她软肋。
傅子钦看着满脸通红的跑跑,似乎玩心大起,突然俯身向前,凑到跑跑身边,闻了闻:“今天,喝酒了吗?”
跑跑急忙摆手:“没有没有,不敢不敢。”自从上次喝酒后出糗,她就决定再也不喝酒了,免得又出些幺蛾子。
傅子钦站回了身,右手撑桌,食指点了点桌面,说:“来找你,是跟你约法三章的,说清楚一点,对整个战队都好。”
跑跑点头,等着他发言。
“第一,你只是暂时在一队,等有了更合适的人选,希望你能退位,不要让我为难。”
跑跑望着他,点头答应了。
“第二,在战队,就希望你能保守好秘密,如果,你敢让第三个人知道你是女生,我拧断你的脖子。”傅子钦一边说,还一边耍狠瞪了她一眼。
跑跑领悟于心,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可是,葛天乐,他本来就知道。”
傅子钦把他给数漏了,故作镇定道:“他不算人。”
跑跑点头。
傅子钦撑着桌子,半倚在桌边,笑着看她,半响也不说话。
“那,那个队长?还有吗?”跑跑试探着,问了问。
傅子钦这才回过了神,掸了掸手,说了句:“嗯,暂时没了,你休息吧。”然后转身,要往外走。
跑跑喊住了他,说出了心中的疑惑:“队长,等等,今天,你最后,放水了吗?”
傅子钦没有回头,依然是背对着她,但是嘴角却是笑着的:“你想多了,没有放水,你的实力,就是可以进一队。”
跑跑心中一颗大石,落了下来:“谢谢你,没有放水。”
傅子钦推门而出,留下了一句:“你是从我手里溜进一队的。那么,就给我待好了,站稳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轻易离开。”然后酷酷地一甩头,离开了。
他关上了跑跑的房门,又独自一人,站在走廊,站了好久。
烽火走到今天的地步,他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
战队青黄不接,在各大赛事纷纷失势,虽然不是他造成的,但是,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没有,守住曾经的烽火,也没有把烽火带向更好。
他其实,比谁都更明白,战队确实需要跑跑,需要新鲜血液了。
既然知道跑跑就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也知道改变不了她不是男生的事实。那么,就由他来替她守护这个秘密吧。
往后,千军万马,千山万水,他都在最前面。
今晚,他是,肩当重任的,队长。
第二天,跑跑照例睡到了中午。还没起床,唐古就来砰砰砰地敲门。
“跑跑,跑跑,快起床,下雪啦,快出来打雪仗啊,快!”
跑跑还没醒过神,迷迷糊糊地开了门,穿着睡衣就被唐古一把拉了出门。
上海这座城市,冬季多雨,即使下雪,也是飘着雨的雪花,落到地上也就融化了,别说打雪仗了,团个巴掌大的雪人都是难事。
能有什么看头。
跑跑眯着眼,敷衍地,随意扫了一眼窗外。
我的天,居然真的是大雪。
整个基地的花园都已经被冰雪覆盖住了,天空中,还飘着鹅毛般的大雪,正纷纷扬扬地降落下来。
她揉了揉眼睛,玩兴大起,兴奋到跺脚:“你等着,我洗漱完就来,你快去把大树也喊上。”
最近,是怎么了,老天总是在帮她。
跑跑欢欢喜喜地飞奔回房,秒速洗漱换衣服。随便去餐厅喝了几口白粥吃了个咸鸭蛋,就准备奔赴战场。
准备,去玩雪。
但是她不知道,傅子钦,已经团了一个,硕大无比的雪球,猫在树下,等着她了。
怎么,绝地求生,还是没有教会她做人么?
决赛圈进晚了,战略要地,只怕早已满是伏地魔了吧。
果不其然,等跑跑收拾完毕,踏进花园,刚想攒个小雪球,砸一下谁。
她的脑门,就重重的挨了一球,打得她眼冒金花。
这个雪球,似乎就是一颗信号弹,自它以后,其他人的雪球如雨点般,朝她袭了过来。
跑跑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一脸迷茫,呆站在原地,束手无策,滋哇乱叫。
“哇,哇,妈妈呀,你们为什么都打我,哇,疼死了。”
难得的机会,根本没人理会她。
一发接着一发的雪球,砸得跑跑,怀疑人生。
“你是猪啊,你不会躲啊!”傅子钦大概是看不过去了,离开藏身的大树,跑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护在了身后,手里还紧紧攥着刚刚准备拿来丢跑跑的巨大雪球。
跑跑像个小鸡仔一样,被傅子钦护在了身后,探出个脑袋。
“诺,给你,刚刚谁打你最疼,你就砸他。”傅子钦把雪球递给了身后的跑跑。
跑跑接过,想了想刚刚都有谁砸过自己了,然后将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掠过,笑了笑,有了主意。
“队长,你弯一下腰,我要砸他们了。”
傅子钦应声俯下身、弯下腰。
跑跑清亮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狡狤的光。
手起,球落。
大雪纷飞,北风呼啸,傅子钦的心凉透了。
他趴在地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跑跑那一球,砸向了自己。
“喂,我可是在帮你!”
“所以,我要把最大的礼,送给你呀!”跑跑笑着,跑开了,逃离犯罪现场。
傅子钦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雪花,斜嘴一笑,目光锁死跑跑。
唐古躲在秋千架后,捣了捣大树的胸口:“完了完了,小可爱这下子,玩大了,火点着了。”
大树也被傅子钦那恶狠狠的目光惊着了,回应道:“跑跑,快跑吧,别被抓住了,免不了一顿毒打。”
众人原地,为跑跑默哀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