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孩子总会有的。”四阿哥宽慰道。心中却想,耿氏进府六年未生育,想来是有些急了,才说了这样的话。
“若我能生一个阿哥,如二阿哥一般勤勉,或如三阿哥一般调皮,都好。听侧福晋提起二阿哥的自豪、提起三阿哥责备中带着的宠溺,都令人心生羡慕。便是福晋和宋格格,虽说孩子殇了,最少还有怀胎十个月的喜悦,可惜我却是个无用的,肚子未曾有个动静。”
听到宜绵提起福晋和宋格格的孩子,其实四阿哥已经有些不喜了,只是看了宜绵有些恍惚的样子,压着没说出训斥的话,只是不耐烦地道,“你还年轻,孩子的事不急。”
“多谢四阿哥宽慰。四阿哥若回府,待我替两位阿哥问好,我没法子给他们添个弟弟妹妹玩耍,只盼着他们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多孝顺爷一些。”
四阿哥已经被宜绵彻底扫了性,又因宜绵的话想到弘昀和弘时,也不多呆,留下一句“过年了,别胡思乱想”便回了府。
看了四阿哥离开的身影,宜绵有些呆呆地站着门口,秋蝶上前给她披上一件衣裳,劝道:“格格已经尽了心,结果如何,只能听心意。”
宜绵摇头,“我提醒的太隐晦,只怕四阿哥并不明白。”
秋蝶叹气,“格格说了这些话,已经担了干系,便是福晋一时探听不到,等出了事,四阿哥回想过来,也是要对格格起疑的。万盼着马全在府里,千万谨慎,不要撞在这上头,若不然格格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格格,可是要个马全传个话,让他躲远些?”
宜绵摇头,“最好不要跟府里有丝毫联系,若是传了信,做得再隐秘也瞒不了人。马全一身的心眼,应该知道躲开这事。”
“奴婢就怕他贪功,想要抓住福晋的把柄。”
宜绵轻声道:“他将小命看得重,不敢跟福晋对着干。你也别担忧,若是运道不好,福晋那里嫁祸一遭,莫说马全,便是我也脱不开身。”福晋侧福晋两个心狠手辣的,拿了别人的子嗣下手,她们这些小鱼小蟹看着就吓破了胆,只能盼着这些大人物手下留情,别胡乱牵扯人。
秋蝶点头,没再说话。
四阿哥回到府上,直接去了外书房。虽到年底,但是两个阿哥的功课却没停,年节统共只有十天假,年前五天,今年腊月又有三十日,所以要上完今日才能停课。不过虽然功课未停,戴铎也并未讲枯燥的四书五经,而是跟弘昀和弘时说年节的习俗。四阿哥在窗外听了一会儿便转头走了,未发一言,戴铎看他离开长松一口气,他说的是汉人传说,就怕四阿哥这个满人听了不舒服,四阿哥未说话,想必是不在意的吧。
弘昀和弘时个子矮,并不知道四阿哥在外面听了课,只是下完课后听了太监的回话知道四阿哥回府了,他们脸上露出笑,决定去给四阿哥请安。
弘时淘气,虽然地上都是雪,他却不耐烦慢慢走,非要跑着,还对后面喊道,“哥,你快点,要不然阿玛该等急了。”
弘昀稳重些,嘱咐太监好生牵着弘时,又劝弘时慢些走,免得滑到,他道:“若是你在地上摔个大马趴,还要回去换身衣裳,岂不是更耽误时间?”
“我走的稳当呢,不会摔的,二哥,你就是个胆小鬼。”
何桂在旁边小声道,“我的阿哥啊,可不能这么说兄长,若不然被主子听到了,可要挨训。”
弘时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你不许跟阿玛告状。”
何桂低头恭敬道,“奴才哪里敢呢。”
两个小阿哥过来请安,自有机灵的太监汇报给四阿哥讨赏,所以等弘昀弘时到时,书房里已经准备了他们换脚的靴子,还砌了热茶等着。
弘时看了自己的小靴子,惊讶道:“阿玛,您这里怎么会有我的靴子呢?”
弘昀紧张看了四阿哥一眼,生怕他因为这个蠢问题训弘时,不过四阿哥却只笑道,“阿玛这里,什么都有。”
弘时惊喜道:“真的?有我练布库的衣裳吗?若是有,中午我就赖在阿玛这里不走,下午直接去跟师傅练武。”
苏培盛连忙将衣裳捧出来,喜得弘时连声大叫。
四阿哥看他开心,嘴角也露了笑,只是却目光却看向一旁紧张盯了弟弟的弘昀,这孩子年纪大了,心思也重,没有弘时放得开。瞧了一会儿,四阿哥又觉得弘昀脸色似乎不太好,红的不太正常。他突然想到宜绵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话,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悄声吩咐张保去请来太医。
怕吓到孩子,四阿哥面上不动声色,只道:“今日咱们父子三人便在一处用饭了,苏培盛,你去厨房选两样两位小阿哥爱吃的菜。”
“我要吃糖醋荷藕。”弘时大叫道。
苏培盛弯着腰道:“小的知道了,这就去跟厨房说,不知弘昀阿哥想吃什么?”
弘昀板着脸严肃道:“多谢苏谙达,捡着厨上有的上便是。”
父子三人用过饭之后,却有太医等着弘昀弘时,他们甚是好奇,都回头看四阿哥,四阿哥道:“没什么,只是要进宫请安,给你们把个平安脉,免得到时到时打喷嚏流鼻水,在宫中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