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宁实在没有想到,这程锐泽竟是一位庶子。
这个时代,庶子庶女地位颇低,除无嫡子必须由庶子继承的,其余庶子皆是不能继承家业,也不能像嫡子一般打理家中各项庶务,先前见程锐泽年岁不大便已是打理了好几个铺子,必定是被家中寄予厚望之人。
所以庄清宁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方才一句少东家,倒显得她说话极为不妥,揭人短的意思了。
“庄掌柜不必放在心上。”程锐泽颇为不在意,“虽说是庶子,但因姨娘早亡,我自幼是被母亲抚养长大,父亲母亲待我也是寄予厚望,兄长更是关怀备至,我心中也从不以为庶子一词便是令人难堪之词,只是人是如何便是如何,我不愿遮掩,习惯了告知旁人罢了。”
程锐泽说的十分显然,且脸上笑容并没有丝毫减少,看起来是真不在意此事。
庄清宁心中一轻,却也觉得这程锐泽如曹氏所言,的确颇为不错。
家大业大之人,见惯了银钱,做惯了大生意,许多小生意自是有些瞧不上,但这程锐泽却是瞧上了,倒也说明这程锐泽是十分踏实且颇有眼光之人。
先前曹氏也说这程锐泽是十分诚心的,姿态也极低。
现下见程锐泽并不以程家少东家身份自居,且提及自己身份之时,态度大方坦然,并无半点遮掩和自卑之感,倒也足以显见这程锐泽心胸坦荡。
且这程锐泽说家中状况,比起旁人家
的主母打压庶子庶女,后宅不宁的状况来看,想来这程家治家严谨之余,人情味十足,兄友弟恭,母慈子孝,庶子也能被教导的十分出色,被委以重任。
“到是方才庄掌柜提及这驱蚊草药包是庄掌柜与布庄的叔叔一并售卖,可是指这驱蚊草药包是由庄掌柜所制?原来庄掌柜竟是精通医理之人?”程锐泽问道。
“倒也不是,只是这草药包中的一样药粉是爹娘留下的,先前我也是因为惧怕蚊虫,便拿来试了一试,觉得十分不错。”
庄清宁道,“后来便想着拿这草药包去卖钱,便寻到了在县城做生意的同村叔叔,一起做了这草药包的生意。”
“原来如此。”程锐泽微微点头,“这草药包的确极好,药材行将这草药包大量运往江浙及岭南一带,颇受欢迎,因此药行也获利颇丰。”
“到是不曾想,这东西竟是出自庄掌柜之手。”
看起来,程家与这位庄掌柜到是颇为有缘。
程锐泽看着庄清宁,这目光中又多了一份的赞赏和惊叹。
起初得知这庄记豆腐铺的掌柜是一位女子时,程锐泽虽然意外却称不上惊讶。
毕竟这世上聪慧能干的女子不乏少数。
但在今天亲眼看到庄清宁时,着实是惊讶了一番。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位庄清宁是年岁这么小的一位姑娘。
这般年岁的姑娘,可谓正是在家中爹娘跟前撒娇,绣花扑蝶,四处玩乐的时候,大都活的不谙世事,即便像他程家这种对女儿要求也颇为严格的,学的东西也颇为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