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玉田是久做生意的人,这个道理,他十分清楚明白。
庄清宁对庄玉田这点可以说十分放心,但还是叮嘱提醒道,“在整个县城里头,除了程记,就是咱们这个布庄和作坊一枝独秀了,这大笔的货往外走,大把的银子往钱袋里头赚,只怕总有人看着眼热。”
“凡事,还是得小心提防一些为好。”
“嗯。”庄玉田听庄清宁这般说,重重的点了点头,“虽说这曹建德因为几次三番为难咱们不成,反而把自己赔上了许多钱,又因为铺子里头的货积压卖不出去,最后不得不赔钱来卖,教训吃的足够,此时也不敢与咱们再继续作对了。”
“可这狗急跳墙,自己家铺子不赚钱,看着自己死对头赚钱,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其实要是说起来的话,不光是同行,不是同行的也不排除有嫉妒心的,留个心眼为好。”
庄玉田说的不错,庄清宁十分认可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的话,庄清宁又在这作坊里头四处看了一看。
每一个在作坊里头做活的人,这会儿都埋头苦干,脚踩着织布机的脚蹬,一上一下,手中的梭子更是像一只灵活的鱼一般,不停的在那千条万条的线里头来回的穿梭。
而纺纱那边,手摇的纺纱轮发出阵阵的“嗡嗡”声,雪白的棉花在一双双灵巧的手中变成一条条又白又细的线,缠绕在旁边的线卷上头。
可以说,整个织布作坊,的确是产量高,效率高。
且使用同样的织布机,同样的纺纱机,培训的也是相同的知识,纺出来的纱,织出来的布品质也基本相同。
一场巡视下来,庄清
宁对整个作坊的管理,还有织出来的布料质量皆是颇为满意。
一边走,一边认可的点头。
庄玉田见状,这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会心的笑容。
他自认自己是个十分寻常的小生意人,但他又认为庄清宁是个与众不同,比寻常人聪慧太多的人,能得到庄清宁的肯定,那说明他也是不差的。
庄玉田这般想着,忍不住挺了挺腰杆。
而庄清宁在赚了大半圈时,在一个人的跟前停了停脚步,微微拧眉,更是摸了摸鼻子,最后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在那卖力织布的一个年轻男子。
那人显然发觉到庄清宁的目光,停了手中来回扔的梭子,看向庄清宁,“是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庄清宁笑了一笑,“就是看你扔梭子比别人扔的娴熟许多,就停下来多看了一会儿。”
那人听庄清宁这么说,咧嘴笑了起来,“不瞒掌柜的,我家里头是我们兄弟四个人,自从我娘身子不好,长年卧床之后,这家里头织布,针线活啥的都是我来做。也不是我自夸,就我织出来的布,寻常大姑娘小媳妇的,都比不上我这手艺呢。”
“这先前我在家里头织布,还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说我一个大老爷们的织布没啥出息,赚不到什么钱的,可这会儿在这作坊里头做活,一个月能赚好几百文呢,比他们做什么活都赚钱。”